苏晚晚死后,顾弘儒就开始一蹶不振,终日在她坟前借酒消愁。有一次他就跪在那儿,一句话也不说,愣是看着墓碑上她的名字。
大雨倾盆,他好似毫无知觉,若不是顾如斯派人来找他,估计死在那都没人知道。之后他大病一场,整天除了喊苏晚晚的名字,把自己灌得烂醉如泥。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又整日漂泊在外,连顾家大门都不愿意再踏入。
每次看他,哪儿还有以前风流倜傥,一笑而过的潇洒模样,就像变了一个人,颓废、落寞。原本顾家引以为傲的叁兄弟,一个整日大醉,一个终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顾如斯经常自己一个人坐在苏晚晚门前的庭院里,一坐就是一整天,偶尔应对几个伙计应付不了的难缠顾客,此外,他对货单也不理,足不出户,几乎是与世隔绝。
吕总管看着顾家Jing心培育出来的叁人被一个苏晚晚折腾得几乎分崩离析,眉心一皱。
“大少爷,别怪老奴多嘴,切莫为了女人忘了最初的目的。”尽快从这个Yin影里走出来,不管有多辛苦,只要他肯踏出一步,就还有重新开始的机会。
而不是为了一个苏晚晚就埋葬整个顾家。
“我知道该怎么做。”
顾如斯的身影略显孤寂,他抬眸看着紧闭的房门,兀自开口,“给我点时间。”
月白星稀,夜凉如水。
近日有些倒春寒,苏晚晚的孕吐较之前有了更明显的反应,光是嗅着沾些许腥味的食材就忍不住干呕吐酸水。她本不嗜睡,可自从有了孩子,恨不得一日十二个时辰就躺着不动。
看着床头还未做成的衣裳,她将布料拢好,添了件外衣走下床。林夕说过,多走动,对胎儿也有利。
她不敢走出门,只是隐隐开了半扇窗檐,风中吹送着竹叶的清香和青草的气息。苏晚晚深嗅了几口,将原本不适的翻涌稳了些下去,凝眸就看见月光下的女子,静静坐在石椅上,白衣胜雪,宁静如斯。
林夕真的像是一个迷一般的女人。
似乎察觉到来自某方的注视,她回眸,举手投足,自有一番华贵和雍容。
“怎么?”她缓缓起身,“若是觉得闷了,可是出来走走。这院子里不会有外人。”
苏晚晚摇摇头,还是尽可能地小心点为好。
“我看到顾弘儒了。”她抚着桌上的茶壶,表情有些犹豫,“他看起来,挺糟糕的。”
看她表情淡然,可实际上她连茶壶盖都没放稳,冷漠如霜的脸此刻更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似的。
“你好像,很在意二少爷。”
夜里四周都很安静,只有偶尔几声虫鸣落入耳中,分外悦耳。
听了这话,她轻笑出声,“能有什么在意不在意的,只不过就是儿时的玩笑话罢了。”
林夕默默地看了她一眼,细细地打量着,似乎也是下了很大的决定,沉yin道,“想听我的故事?待你平安生下孩子,有机会我再说给你听。”
她挽着雍容华贵的发髻,起身的时候剪裁得体的旗袍拢着她妖娆的身段。此时门外传来一重二轻的叩门声,那是她和下人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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