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钟落袖人是平安的,李姿蝉放平语调,轻问,落落,怎么啦?祖宗,你是不是出车祸啦?
钟落袖左右手都端着盘子,走去餐桌,利落说道:没有,不小心蹭的。你来的巧,一起吃吧。
钟落袖的母亲前几年过世。母亲生前赠与的这辆玛莎拉蒂,钟落袖很少开,也从不给别人坐。如果不是日常座驾送去短暂保养,根本不会出车库的。
李姿蝉越发不信钟落袖没事,却也不愿逼问太急,试探说:我看车库里,还有一辆踏板小摩托,也坏了,前轮卸下来。不会是你新买的?所以,是你骑着摩托车撞了玛莎拉蒂,还是你开玛莎拉蒂撞了摩托车??
李姿蝉的想象力很丰富。
李姿蝉觉得钟落袖变了。
你怎么做起饭来啦?你早上不在外面吃了?你今天是不是没出门跑步?
钟落袖放下刀叉给她:都不是,剧本带来了吗?
李姿蝉狐疑地拉开一张餐椅坐下,更加觉得哪里不对,是钟落袖这个人不对,还是整栋房子都不对?
都带了。还有下半年的通告安排。谢谢。她接过马克杯,抿一口咖啡,噗!你你什么时候改喝拿铁了??
钟落袖不以为然:太淡了?
李姿蝉:不是。
是太突然了。
魔鬼藏在细节中。
李姿蝉想尝尝煎鸡蛋,视后亲自下厨,千载难逢,要不要拍个朋友圈炫耀一下呢?
咚咚咚,咚咚咚
楼上有人跑来跑去。
李姿蝉放下银叉,抬起头,卧槽,你家进贼了!??
舒馥冲了个凉,穿着运动小短裤,光着腿,宽松的纯白T恤胸前,印着活泼的chao牌花案,配色鲜活,特别少女。
Gucci小黄鸭毯子披在削薄的肩膀上,她一边擦着蓬松微shi的长发,一边急急忙忙走下台阶。她很小的时候,是在国外长大,钟落袖家又铺满特别柔软的羊毛地毯,就干脆光着小脚丫,白花花的,飞速踩下来。
钟落袖望见舒馥,难以察觉地微微一笑。
舒馥却见桌边多了个不认识的人,怔忡一下,停驻在倒数第二层的楼阶上。片刻,她向李姿蝉轻点了一下头,兴冲冲的甜美可爱表情,瞬间收敛成礼貌含蓄的腼腆,虽然依旧很是可爱,但那清纯中,多了一点懵懂懂,羞怯怯的成分。
你好舒馥很认真地打招呼,随即不安地瞥了一眼钟落袖。
之前那些不太能表达清晰的温热气氛,现在想来,亲昵得有些不真实。
不再是舒馥和钟落袖两个人,大人们有大人们的事情要谈,有大人们的事情要做。
舒馥格格不入。
李姿蝉穿着正式的西装套裙,她光着脚。
李姿蝉和钟落袖一般年纪,成熟干练,而她搭着小黄鸭毯子,头发也shi漉漉的没干。
是不是非要有个人出现,特别地提醒,她才能想起,原来自己和钟落袖差了十岁
她们的世界,也和自己青涩稚气的,是不一样的。
舒馥垂下眸子,轻长的眼睫还沾染着水汽。
她机灵没心机,却总归是个心思敏感的孩子。
吃过早饭,她就该回家了。
毕竟,钟落袖从来没有答应过这样的事情,比如要把房间租给她。
都是她在一厢情愿罢了
舒馥感到自己比健身房里最沉的哑铃还重,走下最后一级台阶。
钟落袖还没给舒馥上早饭,头发还shi呢,上去吹一吹。太阳不错,被子抱出去晒晒,晚上不盖吗。
舒馥正坐在餐桌的最边角,不要打扰她们说话,有气无力听着,哦。啊?
钟落袖:快去啊。
舒馥一下坐直了,转身,跑上二楼。
不一会儿,抱着大大的被窝、床单、枕头,嘚嘚嘚飞出客厅,去后院晒东西。
我最喜欢晒东西了,因为晚上还要住在这里!
门外突如其来的盛夏清阳,格外热烈,晃得刺眼。
噫!都刺出眼泪了!
舒馥揉揉眼角,像破涕为笑一样。
餐厅中,李姿蝉两眼放光,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问,落落,这是谁呀?你在哪里找的这么一个宝贝?签人了没有?
就是问舒馥有没有经纪人或者经纪公司呢。
钟落袖保持优美姿态,即便吃一小口东西,也是赏心悦目,邻居家的孩子。
她补充,实话实说,离家出走。现在住我这里。
李姿蝉拍案叫绝:还有这种离家出走!?
钟落袖:你控制一下。快滴口水了。不要吓到人。
李姿蝉捋袖口,撩头发,充满斗志,仿佛迎来了事业上的另一个春天,嚯,无主的小花?我一定要把她签到手。
钟落袖无波无澜:随你。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两人cue到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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