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飞的手指下,绣着暗纹的衣裳,还透着慎肆的体温,他看着鱼飞那充满了恳求的眼神,按捺下心头的火气,
“好了,乖乖睡觉,阿玛明日再来看你。”
说罢,起身来,冷漠的垂目,看着噤若寒蝉的常嬷嬷。
又抬头,见鱼飞的闺房里,跪了一地的人,其中那个叫琳儿的,脸上薄施粉黛,头上戴了朵紫红盛开的绢花。
端的比平日里,要艳丽许多。
慎肆的眸色愈发的冷了,他紧握了握手,往门外走去,那琳儿便领着众丫头,高声道:
“奴婢恭送王爷。”
这么多丫头里,就数琳儿的声音最大。
坐在床上的鱼飞,忍不住嗤笑一声,目送慎肆走了,才是起身来,坐在了铜镜前,让丫头给她卸掉钗环首饰。
琳儿急忙上前,站在鱼飞的背后,她刚伸手,鱼飞将手往后一抬,小指上尖锐的护甲,在暖烘烘的屋子里,却是闪着冷冷的光。
“一边儿去。” иáиЬ?ísんц.anbeishu.)
常嬷嬷上前,斥了琳儿一声,又转身,亲自替鱼飞将发髻拆散。
琳儿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站在常嬷嬷身后,一脸不知所措。
气氛一时压抑了起来。
几个小丫头刚刚想站起身来,被吓的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来。
“这些年了,阿玛总疑心我身边伺候的人不好,于是伺候我的人,被我阿玛打发了一拨又一拨,几个丫头常嬷嬷,都是阿玛选了又选,选了又选的。”
鱼飞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抬着戴了护甲的手指,轻轻的拿起桌面上的一把圆梳,仿佛是对身后的常嬷嬷说话,又仿佛是对立在身后的琳儿说话。
又道:
“我有时候会觉得阿玛太过于小心谨慎了些,有时候又觉得不是,后来寻思着才明白,阿玛最容不得的,是伺候我的人,对我生了二心。”
这话,旁人可能听不懂,但听在琳儿耳中,她懂了,急忙跪在了地上,哭求道:
“格格,格格,格格奴婢没有,奴婢真的没有,格格,您饶了奴婢吧。”
她真的没有勾引王爷,她只是还未遂而已。
“不是我饶不饶你,这事儿,由不得我做主。”
鱼飞事不关己的梳理好长发,起身来,让常嬷嬷给她将衣裳脱了,只身穿寝衣,坐到了床上去,打了个呵欠,道:
“常嬷嬷,让她下去,我得睡了。”
“是。”
常嬷嬷一挥手,两个小丫头立即上前来,将那头上戴着绢花的琳儿给拖出了鱼飞的屋子。
琳儿的哭喊声远去,鱼飞依旧还是睡下了。
她也没让那些丫头对琳儿怎么样,反正到了第二日,慎王府自有人来,说琳儿犯了什么什么错,然后找个借口,要把她发卖了出去。
果然,天还未亮,府里的粗使婆子便立在鱼飞的院子里,说从琳儿房里翻出了格格的首饰,王爷怕琳儿教坏了格格,让把琳儿发卖了。
暖烘烘的屋子里,鱼飞穿着单薄,披着长发,接过丫头递来的帕子,敷在脸上,笑道:
“借口倒是找的五花八门的,这回竟是偷了我的首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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