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云如今还在他手中关着,若他死了,只怕没人能救闲云出来。”为防沉墨书以为自己是旧情难断,柳书意认真解释。
沉墨书不置可否,只说道:“继续。”
二人回到先前的烛火旁,抓紧时间将所有城防图纸与罪案密册都看了一遍。
“就这些?没有别的了?”
“密册上名单挺多,只是我来不及全抄……虎符也没能找着……”柳书意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明夜担任的是禁卫统领一职,与军队全然两样体系,沉墨书要求燕军虎符本就是在为难柳书意。而那云楼战车和射月神弩也早已递交工部制作,又怎会有图纸留在这里。
但柳书意并不知道此事,她为自己忙活半天就找到这点东西感到有些赧然,想了想,又道:“虎符虽未找着,但我见到一块铁牌,似乎是骁屠禁卫的令牌。”
沉墨书抬眸:“此物大用,若能仿制一块,可调动不少骁屠禁卫的暗线。”
“呀,这……我没想到……”柳书意手指掩唇,露出懊恼神色,“我只扫了一眼,上面花纹繁复,没能记住……”
“……罢了,光有令牌也不见得有用,或许还要辅以口令。”
口令……难道是那些奇怪的地名和名词?但这只是柳书意自己的猜测,便也就没有说出口。
沉墨书忽然看了一眼窗外:“要五更了。”
外面的天色已有些深蓝,从窗棂缝隙看出去,能看见启明星高悬夜空。
柳书意知道自己回梦的时间要到了,想着以后也许无法再见,她向后退了一步,两袖平举过眉,朝沉墨书认认真真的行了个大礼:“沉公子心系百姓忠肝义胆,小女子久仰大名钦佩至极,请受此一拜,以表敬意。”
沉墨书的表情顿时就有点微妙。
他神情复杂的看着柳书意乌黑的发顶,心中一时可笑,一时默然。
自己对她诸般刁难刻薄,她却如此毕恭毕敬,若她知道自己与沉家才是那个带头投诚的叛国贼,又该作何想法?
一礼行毕,柳书意直起身来,见沉墨书垂眸不语神色莫测,以为他被自己勾起了故国愁思,也有些心中伤感。
却听沉墨书忽然开口:“……毒医夏故渊。”
“什么?”柳书意没有听明白,疑惑的歪了歪头。
“……那时我同太子殿下急着赶回淮城,是为了求诊毒医夏故渊。”
沉墨书用简略的语句,将那段经过快速说了一遍,柳书意终于明白了个大概。
原来太子殿下缠绵病榻,非是因病,而是中毒。
宫中太医不知为何齐齐噤声,对实情隐瞒不报,沉家在外不知寻了多少名医,几经周折才得出这个结论——殿下那不是病,而是胎里便种下的一种毒。
只是到底是什么毒,百般方法都试了,就是查不出来,更遑论医治。后来南巡途中,太子突然毒发晕倒,沉墨书急切下乱投医,在当地寻到一个江湖医师,竟将殿下的病情缓解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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