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是风掀起的窗帘里的太阳把他唤醒的。他挤挤眉毛,翻了个身,躲过阳光,最后坐了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懵懵地看向前方。
窗帘悠哉悠哉地吹着,阳光一下一下往里打。
“……”
坐在床上的脐垂下脑袋。
客厅里有人在看书,坐在餐桌旁,双眸不动,前方是两盘盛好的饭菜。
她认真专注的模样不想让人打破,正如闻息时所说,她习惯于一个人坐在窗边独处,现在也是。窗外破天而出的金光披在她的肩上,就像一层由珍稀金线织成的袈裟,白晃晃的贴和在她的侧面,除去眼窝凹陷和下唇的一星半点,整个人如一尊金像,安详,又静谧。
他走出房间便停驻在走廊上,抬头凝望这个女人,似乎能透视封皮,看见她翻动书页的手。阳光照射下,即使是废墟也是祥和的。他仿佛,不认识她了。
是,他从未了解过她。
他对她的想法和身份知之甚少,除了表面浅浅一层,再往内,哪怕不是那么深刻的内里,仅仅连煮熟鸡蛋的白色蛋清部分都未见过,最多,只是剥开蛋壳。能够拥抱柔软的rou体罢了。
真蠢,真蠢啊。他什么都不知道,还自认为只要留下就意味着什么,而对方,其实从未许诺过什么啊。
他沉下脑袋,慢慢走了过去。
注意到人的到来,羽珏放下书,看着他坐上座椅时皱眉吃痛却不肯出声的表情。
他的椅子上有坐垫,即便如此也抵不过屁股的疼痛。
“今天开始阿姨不会常来了。”她看他拿起刀叉把一小片胡萝卜放进嘴里,全程不看她的脸。
“……嗯。”
“以后她只负责做饭,不再打扫卫生。”
“……好。”
她这样子,像在和他商量什么。
“以后卫生由我们两个人负责。”
他停下咀嚼胡萝卜的动作疑惑地看向她,两个人负责?不应该全推卸给他吗?毕竟,她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啊,而他,只是个被收留的可怜乞丐。
“怎么?”她问。
脐:“没事。”然后又低下头吃起盘里的饭菜。
“今天的盘子由我洗。”
他不解地:“阿姨连盘子都不洗了吗?”
“嗯。”
“为什么?她很忙吗?为什么不直接开除她?”
“是我决定的。”
他有些惊讶,想问为什么,又被一股严格的力量阻挡,让他闭嘴。
看出了他的欲言又止,她主动解释道:“这里不需要太多人。”
她的眼睛没有和刚才一样直视他,反而一直看向自己手里移动的银制餐具,耀眼的白光印到她下垂的眼里,那里,又闪着什么他没能捕捉到的情绪。
“那……我呢?”他僵硬地说出这几个字,握紧餐具的手心发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感觉,害怕,慌张,还有一分不情愿与无措?
“你要留下。”她抬起眼睛,看他。
他难以置信,甚至觉得不可思议。:“真的,真的吗?”
“你必须留在这里。”她重复道,殊不知语气里多了几分强硬。
“为什么?为什么让我留下?”
“你不能走,没了我,江舟不会有人收留你。”
字音落下,不适感即刻堵塞嗓子,她好像,被什么绑定了。
脚下的房子旋即无限大,好像一块不符合蚌rou大小的壳。蚌用白色的身躯将此据为营地,抽出血管,伸展到墙壁和天花板上,红绳扎进墙里,与房子融为一体。血rou相连,触目横斜。
蚌是胎儿,房子是母体。它是心脏,壳是肋骨和胸腔。
现在该如何反应?脐的心里五味杂陈。这正是他前几天需要的,他的的确确需要这种表达,这种情感,像命令一样牢牢把他绑在身边,可现在听起来,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没发生,没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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