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酒庄,严蕊依那位大能要求为他安置清净的住所,并遣退闲杂人等,同意由他自行找人后,便回院落休憩。庄主院落位置居高临下,刻意凿山傍壁修筑,四周幽静独显此地傲然气派,站在院门前即可将整个酒庄揽入眼底。严蕊特意吩咐护院要严守此处,谢绝所有访客,随即往书房走。书房内的设置可谓有意宣扬酒庄的独特处,其中一整面石墙刻画的正是酒庄待客门厅里挂的那一大幅墨画,壁上百猴姿态各异且生动,其中或抱酒醰或争酒盏,无不嗜酒模样趣味十足。严蕊往其中一隻大猴的酒醰子注入灵力,醰身纹理乍现流光,接着相临五尺见方的地面开了口,她随即滑进暗道中。酒庄内仅有此处设有机关密道可通往地宫,所以除严蕊外,只有言旭能自由进出。但要真论此处的守备和隐密性却是大有不足,不过酒庄毕竟只是底层小民的基业,自然请不起大能护守,如此也不会引人注目,且这里本就是灵气贫乏之地,那些真有本事的大能尊者还不屑久留于此,怎会对感兴趣!所以严蕊并不担心会被探得蛛丝马迹,放心的去找小主子覆命,细说所有经过。冉魅儿听完稟报后,除了震惊他能寻到此地,也心生犹豫该如何对他?总觉得该和他作个了结才是!然而理不清纷杂思绪的同时,又恍觉自己想多了,两人能否再见仍是未知数!何须自扰?不由得将心思转向,专注在眼下更紧要的事上。遂问:“那边来消息了吗?”不知圣泉宫内现况是否如她所期望?严蕊陡觉突兀而愣住,小主子犹如闪躲般绕过前事未表态,实在极不寻常!由于长期打理妍芳院,对某些细节不得不重视,以防手底下女子一时昏了头认不清本份,如今已是出于习惯的敏锐,察觉出那一丝异样后,内心瞬时喜忧参半。冉魅儿未得回话,抬眸定视显然已走神的人,“严嬷嬷?”唤声拉回严蕊,一时间不禁有口将言,又在意识不妥后而嗫嚅,赶紧喏声回道:“副宫主在外绘声绘影,暗指宫主为求延寿有意对枢阳门称臣,使原本立效宫主各家家主意向动摇,在副宫主力荐由洛唯掌暗月堂主时,均未指责其越权行事,宫主虽怒但不得已下只能退让。”“水青云任副宫主后便接管内门叁阁,如今那些阁老只听其差遣,等同上万Jing锐弟子能为他所用,赵高始料未及实权仅余人力单薄的二殿,还得倚仗旁系和外姓姻亲帮衬制衡,才能防止他篡位,而那些人也不待见圣泉宫由一个外姓人把持,只不过凭恃宫主大位人人想坐,还没人有胆一锅端去,才能暂得安稳。”严蕊本以为局势已明,但再听小主子没对副宫主已插足外门暗月堂一事现出喜色,却巨细靡遗说解内门情势,好似并非如此想?
因而眉心皱成团,疑问:“难道水青云也做不到?”“没那么容易!会服赵高的均是有望成为新宫主的一方人,全打着水家血脉的旗帜等上位,所以那些自家人暂时会团结合作,最少护持赵高至可名正言顺传下宫主之位,水青云要真有大动作,他手握的子弟兵必有多数会被本家召回…“冉魅儿陡然顿声,侧过头叱问:“谁?”严蕊还无感丝毫异状,愕然尾随她的视线,看到来人泰然自若现身,惊诧得站起身,“你!”明绍泽没理会脸色已经青红交错的严嬷嬷,只定眸注视冉魅儿,等着她主动出言解释。顿时气氛僵沉,严蕊却并未接得任何指示,眼露焦灼回视冉魅儿。只见她面色冷凝专注于那人,仿佛他们两人眼神交会自成一方天地,任何人都被隔除在外。而此时,方至玉已强势闯进庄主院落,被他攥着走的言旭,无可奈何下只能叱退尽忠职守的门卫。莫名所以直至到了书房口,见他逕自推门进去,言旭脸都绿了,奋力挣开身去挡住他说:“方尊使,有什么事也该等庄主出来再说吧?”方至玉身负护送少主之命,自诩不能容些微闪失,立即对无能探知异状的言旭啐道:“你闭嘴!“要不是顾忌处身少主地盘仍掌着行事分寸,还不屑带上他!因和言旭自酒窖出来后,隐隐查觉身周拂过异常波动,分明有人在用神识探查酒庄,不用想也知是外来之人所为,急于探究来者下,一把抓起他便追来此地,虽然此时已感知不到任何异动,但那人企图可疑,说不定已潜入地宫!一断出有此可能,方至玉再不迟疑拖着言旭去开启暗道进去。言旭堪称被拖行,两足刮地而过的时刻多过能踩地走踏,磕绊着他不时闷呼,整得他满肚子火却只能心里暗骂!此时弄得动静太大,直接惊扰了原本在地宫大殿的沉默对峙。冉魅儿终于起身瞬移至明绍泽身前,搭上他的手臂,“走!”即使未曾言明,想必他也能明白己意。无论先前默然或者此刻之所以动作皆可总归一句,不想同他多有牵扯!虽早看出今日再碰头时,他眸中初有的温和已淡去,但若真要由她开口也不会应他所期,所以不如待他想清决意如何?她只需等一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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