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副将?”看着楼下年轻的军官冷脸训斥着三个哇哇大哭的孩子,许倾如心里无奈,这么多年了卢以怎么还是这副暴脾气。
卢以闻声抬头,正瞧见许倾如往下走,又惊又喜道:“小姐?你怎么在这儿?少将军还道你要过几天才能到,派人迎你去了。”
因为许倾如的爹和哥哥同在西北军,将士为了区分,就称她爹许凛为大将军,称她哥哥许倾意为少将军。卢家世代追随许家,卢以算是和他们一起长大的,感情自然不比他人,如今他也成了许倾意手下的一员得力干将。
“先不说这个,这是怎么回事?”那三个孩子哭得大声,许倾如被吵得头疼,便先开口问道。
卢以看见许倾如皱眉,想也没想便让人将那三个孩子的嘴都捂上。
眼看孩子们憋得脸都红了,许倾如简直哭笑不得,无奈地让卢以松开那些孩子。
倒是那三个孩子可能被吓住了,被松开之后没再哇哇大哭,只是克制不住地小声抽泣。
“小姐,我刚刚正带人在附近巡逻,听见这三个小孩在街上唱反歌。”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卢以对许倾如解释道,伸手指了指其中一个孩子,“这个小孩说他之前是在这个客栈里听人唱过,我才带人过来。”
“反歌?”许倾如疑惑,西北在许家的镇守下十分安定,边境百姓安居乐业,已经很多年没听说过什么大的动荡了。
在卢以示意下,一个士兵凶神恶煞地让那孩子再唱一遍,孩子瘪着嘴,一边抽噎一边用稚嫩的童声磕磕巴巴地唱了一段词——凌染花开耀凌染,圣子重临佑此间。若许三千繁华景,故土自当归故人。
又是凌染,许倾如皱眉,一个已经亡国二十余年的国家怎么会出现得如此频繁,事出反常必有妖。
“你们是从哪里听来的这歌?”许倾如低头问那个唱歌的孩子。
“是,是张小虎和李二狗他们都在唱,我就学来了。”那小孩抽抽噎噎地回答,“他们都唱了好几天了,还说唱这个会有人给糖吃,你们不要抓我走呜呜呜。”
眼看孩子又要开始哭,许倾如连忙哄道:“不抓你,别哭别哭。”
采菱适时问掌柜要了几颗蜜饯递给那个孩子,才将将把那孩子的眼泪止住。
“卢副将,你派人去问问情况。”许倾如对卢以道,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待卢以安排妥当之后,便对许倾如道:“小姐今日回营里吗?大将军和少将军都等着呢。”
想到徐阮昱的身体状况,许倾如暗叹一声,抬眉道:“今日时候不早了,明天我再过去,还要劳烦你向父亲和哥哥通报一声。”
“包在我身上。”卢以拍拍胸口,爽朗一笑,又调侃道,“小姐怎么说话都文绉绉的了?别是被京中那群软蛋带坏了吧?小姐进京之后兄弟们都憋屈着呢,如今总算不用受那靖王的窝囊气了,兄弟们早就等着要收拾那狗娘养的了。”
许倾如一笑,一路Yin霾的心情顿时敞亮不少。又与卢以叙旧一番,得知爹和哥哥都安然无恙,一直提着的心也放下来了。
倒是提到佩霜的时候,卢以说完她前几日刚走,紧接着就一顿抱怨佩霜在西北折腾得很,被旁边的人拆穿是有次喝酒没喝过她,气急败坏地胡乱解释一通,在许倾如笑眯眯的视线里窘迫得面红耳赤。
楼下笑闹声不断,就显得楼上越发冷清。
“软玉哥哥?”随着叩门声一起响起的是香儿清亮的声调。
门一推开,香儿捧着个木匣子小心翼翼地走进来,尽管那匣子还没他一个手掌大,他却看得仔细得很,仿佛在捧着什么稀世珍宝。
“软玉哥哥还很难受吗?主子说这个会让你好一些。”香儿将匣子打开,里面放着一颗药丸,徐阮昱只看了一眼就撇开头去。
“拿走,我不吃。”徐阮昱淡淡道。
香儿站在原地有些手足无措,半晌才试探着询问:“软玉哥哥是还在生香儿的气吗?不然你打香儿好不好?不要和主子生气,主子真的是很好的人。”
徐阮昱转头看了他一会儿,挑眉道:“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怎么肯定他就是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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