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几天风平浪静,徐阮昱在许倾如的监督下喝药吃药膳,好好养了段日子,脸色终于红润了一些,瞧着没那么吓人了。
他养病期间季松浅来找过许倾如一次。
那天徐阮昱躺在床上,双手紧紧攥着被子,竖起耳朵听门外许倾如的道歉和季松浅的哭泣,紧张得心跳都快停了。
“明明是我先的,我先的!为什么?到底为什么啊?”
季松浅的声音不大,却好像是从心口撕出来的话,鲜血淋漓得摆在许倾如面前,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松浅,对不起。”
徐阮昱看见许倾如的影子抬了抬手臂,似乎想触碰对面捂着脸的季松浅,顿了片刻却又放下来了。
“都是我的错,可是感情的事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我一直把你当成弟弟……”
“把他当成夫君是吗?”季松浅身子不自觉地晃了晃,声音里是深切的绝望。
“……是。”许倾如沉默片刻,轻声答道。
门外一片寂静,两个人影一动不动,只有风吹动枝桠的倒影在窗上来回摇晃。
徐阮昱心里忽然长出一支小花苞,越长越高,越长越大。
“啪”一声,他听见花苞在心间绽放的声音,那是一支黄色的花,耀眼得像太阳一样。
嘴角止不住上翘,徐阮昱学着之前偷看的戏,在心里悄悄叫了一声“娘子”,随后在被子里蹬了两下腿,自己先羞得捂住发烫的脸。
“你总是在教我,”季松浅的声音低低的,“公道不按年龄,感情也不分先来后到……”
“……抱歉。”许倾如长长地一声叹息。
“可是许倾如,这次我不想听了。”
季松浅的声音再次响起,不同于他平日属于少年的清亮,这次的声调里带着些低沉的Yin郁,简直快听不出是他了。
“松浅!”季松浅转身跑走了,许倾如追了两步,没有跟出去。
院子里安静下来,徐阮昱紧紧地盯着许倾如的影子,影子却垂着头,始终没有动作。
不知过了多久,许倾如轻轻叹口气,转身朝门口走来。
徐阮昱连忙躺好,装作刚睡醒的样子揉眼睛。
“阮阮醒了?”许倾如脸上本来有些憔悴,在看到徐阮昱醒来后又扬起了温柔的笑脸,走到床边摸摸他的额头问道,“不烧了,感觉怎么样?好些了吗?”
徐阮昱点点头,伸手握住许倾如的手,关切道:“王妃脸色不大好,是头疼吗?我给王妃揉揉吧?”
“别叫王妃了,叫我倾如吧。”许倾如对他笑了笑,“我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休息好,睡一觉就好了。”
“那倾……倾如也上床躺一会儿吧。”徐阮昱往床里面挪了挪,拍拍旁边的床铺小声邀请。
许倾如倒也没矫情,直接脱了靴子上床,躺到床外侧了。
两人并排平躺着,手脚都摆得很是规矩,中间隔着一道极宽的缝隙,谁也碰不到谁。
听着旁边许倾如的呼吸声,徐阮昱睁大眼睛越来越Jing神,心脏砰砰砰地跳个不停,不像是要睡觉,倒像是要去逃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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