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君君被袁少谏扑得手足无措,又不好真的揍他一顿,尴尬地抬眼瞥了瞥蒋灵梧,却见对方脸上漾出一抹暖暖的笑意,像一树洁白小花被春风催开,出口的声音低缓而温柔:
“你没醒的这两天,袁小兄弟很是担心你。”
“什么袁小兄弟,我可是祝君君的相公!”谁知袁少谏毫不留情,倏地抬起了头,朝蒋灵梧瞪眼呲牙的样子活脱脱就是只护食的小狗。
祝君君没好气地往他脑门上弹了一指:“你闭嘴!”
袁少谏捂住额头难以置信地盯了祝君君片刻,接着撅起软嘟嘟的小嘴,一双俊采明眸委屈至极,偏偏杵在那里什么也不肯说,像是要等祝君君亲口问他“你怎么了”似的。
然而祝君君这人是个典型的“恐童”,对小屁孩没有半分耐心和兴趣,才懒得问他,倒是蒋灵梧又低低笑了笑,开口说道:
“那天你不告而别,我从温郁那里得知了太吾村出事,便立刻赶了过来,谁知一路竟碰到许多中毒的农户。我不好袖手旁观,便制了解药让他们各自分发,等我赶到太吾村时,危机似乎已经解除。”
“你不在村上,询问村民也无人见过你回来,而山里的毒瘴才刚退散,不好让他们冒险去找,我便独自去了,却在半路碰到了袁小……袁少侠。当时你伤得不轻,人也一直昏迷,被驮在了马背上,袁少侠正牵着马往太吾村赶,想必是他救了你。”
祝君君听完,暗暗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蒋灵梧没看到第一案发现场……不对!
蒋灵梧是没看到,可把她捡回来的袁少谏不就看到了?!
那小鬼把她放在马背上的时候,有记得给她披一件衣服吗?她不会是一路光着腚回村的吧!!!
祝君君一身血气全涌到了脸上,心脏都要停跳了,蒋灵梧发现她不对,立即抓住她的手腕:“君君姑娘,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袁少谏也被祝君君这副突然心梗发作的模样吓了一跳,顾不得拿乔,急急问道:“老婆,老婆你怎么了!”
【血枫消失前,给你把衣服穿上了。】
【你没光着腚回村,别在这自己吓自己。】
沉默了两天的伏虞剑柄终于开腔了,虽然声音还是一贯的冷漠无情,但这回却成了祝君君的救世福音。
祝君君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此时也抓不住那个微乎的线头,反正没给袁少谏看到少儿不宜,也没光着腚回村就是万幸,其它不重要了,于是总算长长舒了口气。
蒋灵梧不放心祝君君,怕她内伤再有反复,喂她喝完药后又强制她多睡了半天。
等再醒来的时候,外头已经是黄昏,屋顶上零星的破洞透着紫中带红的瑰丽霞色,祝君君再也睡不着,支起酸软的身体换了衣服,终于走了出去。
一到屋外,入目便是远方夕阳下的连绵群山,山下是大片大片未经开垦的荒田,只有三三两两的农户牵着老牛在田间劳作,不远处有十几间连成一片的破茅草房,比她现在住的地方还要不如。
祝君君看得眉头紧皱、唉声叹气,又沿着石头铺的小路朝东边走了一段距离,然后在自己那间破屋后头发现了一座原本是白墙黑瓦的残损建筑,那是太吾村曾经的祠堂,高大的梁柱已倾塌多年,里头供奉的历代太吾牌位也都损毁了十之七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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