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温度在升高,光芒在变强,宴会大厅的穹顶好像完全失去了意义,任由阳光在地面上描绘大厅扭曲的影像。
这绝对不是什么好现象,或许是天照教团的那位正将他的注意力聚焦过来。
可那又怎样呢?
邓纯继续朝着宴会厅的大门奔跑,或许只能叫挪动。
天照教团的真神也好、教宗也罢,那不是他能够考虑的层次。他只要做到按照任务提示信息的要求,在粉身碎骨之前把那项任务完成掉……后面的就交给神明吧!
周边温度持续升高,这次邓纯觉得自己变成了蜡像,过度膨胀、僵硬沉重的身体似乎在快速融化。
也是这个时候,前方宴会厅的大门轰然推开。外面并没有人,而是呼啸的暴风,裹着灰白色的沙尘,轰然过来,遮蔽了头顶上堪称致命的阳光。
顾不得考虑这是什么,在梦境中象征什么,邓纯又一次吼叫,在剧烈的呛咳声中,用缓慢近乎可笑的速度,跨过了宴会厅的大门,冲入外面已经尘沙弥漫的回廊。
飞艇的晃动在加剧,好像是处在不稳定的飞行状态,当然也可能是他现实世界的身体被人抬来抛去。
脸面上两张面具还在摩擦挤压,都发出“咯咯”的异响,也不知道哪个会承受不住,先一步崩碎……当然,先一步崩溃的可能是邓纯的脸或者是整个身躯。
耳畔,他的烂rou水母老父亲仍然在发出呻yin,具体说些什么,已经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不过,其中似乎又加入了其它一些什么杂音,好像还有比较熟悉的元素,好像是某个或某些“熟人”的欢笑或者哭泣,诅咒或低语。
这些个念头和感知结果,就如同身边呼啸来去的尘沙,呼啦啦的过去,再没有任何记忆。
邓纯已经进入到了一种极度专注的状态,他不管外部环境如何变化,仅存的这一点脑力和理智,全部聚焦于智能管家为他提供的路线图上。
即便在某种意义上,他已经被俘获,可只要他还能移动,只要路线图上那些通道还能够通行,他就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
但他终究还要观察前方的环境。
说实在的,路线图上的标识和邓纯所见到的情况,多多少少已经有了一定的偏差,而这种偏差还越来越大。
实在是他目前所见的飞艇,已经可以用千疮百孔来形容——可无论是“疮”还是“孔”,又总是在虚实之间变换着形态。
上一秒可能还只是阳光透下来的孔隙;下一秒就会被无孔不入的尘沙堵塞或者干脆进一步扩充。
越发刺眼的阳光居高临下,使得飞艇的封闭结构形同虚设;飞舞的尘沙则要更加随意,既可能是破坏者又随时可以玩出魔术般的重塑。
就在万丈阳光与尘沙风暴的角力中,邓纯所经过的环境,也是破破烂烂又修修补补。好像是笨拙新手建起的图层,不断进行着涂抹和恢复的循环Cao作。
这只是邓纯观察到的,至于如何理解嘛……
他只能认为、或者“希望”是天照教团的某位或者是两位巅峰强者,与那位“地上神明”的交锋。
但愿吧,只有这样,他的负重奔跑才有可以确定的价值。
阳光与尘沙的反复对抗,还带来了一个不小的好处:那就是前面“权限门”构成的封闭路线,基本上已经给破坏殆尽,邓纯可以更专注于他的奔跑……或曰拖行。
飞艇状态正以目见的速度,变得更糟糕,不只是千疮百孔的问题,且已经在七扭八歪,很多时候地面都变成了一个斜坡,一个弄不好可能还要倒滑回去。
他甚至要匍匐在地面上攀爬挪动,才能够对抗天旋地转的飞艇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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