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踪一天了，好玩？”

    何欣看着阳台上的李观棋，声音冰冷。

    “妻子扮演游戏，好玩？”

    李观棋反问。

    “我不是在扮演！”何欣柳眉一皱。

    “……”

    李观棋隐藏在冰晶面具下的脸庞，神情显得很是复杂，“你难道是想跟我说，你身为一个咒灵，对一个人类产生了爱？”

    “不行？！”

    何欣似乎有点生气。

    不行？

    行吗？

    这一下子就把李观棋给问懵了。

    不入品咒灵具备七八岁孩童的智慧。

    而一元级咒灵就已经具备成人智慧了。

    虽然跨物种相爱似乎有点扯……但真的不行吗？哪里不行？

    “谭文彦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能爱？”

    何欣气鼓鼓道：“文彦这么好的男人，谁遇到了不爱？那个何欣就是瞎了眼！”

    “……她在哪儿？”

    李观棋沉声道。

    “早就死了。”

    何欣面无表情，“那天我路过这栋楼，从浴室窗户爬过，那时候就看见何欣已经在浴缸里割腕自杀了，死得好！省得继续折磨文彦。”

    “我该怎么信你？”李观棋又道。

    “嗡——”

    他话音刚落，何欣身上就散开一阵灵魂波动，她主动放开了自己的灵魂记忆，将记忆的几个画面展现在李观棋眼前。

    李观棋看到……

    一扇扇窗户在脚下，“他”飞速爬行着，然后路过一扇窗，停了下来，开窗看去，只见一具女人的尸体躺在浴缸里，右手握着刀，左手腕不断渗出鲜血，染红了整个浴缸的水。

    肌肤苍白，画面里估计死了有几个小时。

    原来。

    真正的的何欣，早就在五天前自尽身亡了。

    “你的异能就是变形？”

    李观棋看向眼前的“何欣”，迟疑道：“顺带加上读取记忆？”

    “……死亡时间没超过24小时，我就可以。”

    变成何欣模样的咒灵犹豫了一下，还是回答。

    因为她从这个奇怪的冰面具男身上，感受到了两种截然不同，却同样强大的气息——那是异血武士和咒术师的味道。

    她害怕李观棋。

    因为她不擅长战斗。

    或者说，她很弱。

    虽然是一元级，但rou身强度甚至都比不上一些不入品的咒灵，而且也不会展开领域。

    这明明是九成九的一元级咒灵都会的能力。

    可她就是不会。

    而且这些年来，她都是利用变形异能，伪装成人类，混迹于大洛王朝各地。

    为了赚钱买漂亮衣服，打工倒是经常的事，可打架真就一次没有过。

    别说面对同级修行者，面对咒术学徒她基本都必死无疑。

    “你要杀了我么？”

    何欣看了眼李观棋，然后低下头，贝齿轻咬红唇，小手紧紧揉捏着衣角，眼里满是不舍，“像那边世界的咒灵猎手一样？”

    “不知道。”

    李观棋站在阳台栏杆上面，双手环胸，略显无奈。

    这件事情，从头到尾，谁错了？

    他想不通谁错了。

    这只是一场悲剧。

    真正的何欣病发，彻底失去了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自尽家中。

    咒灵路过，读取了何欣的记忆，看见了谭文彦对她的所有浮出，虽然何欣从没爱过谭文彦，可读取了她记忆的咒灵，反倒因此爱上了谭文彦。

    然后咒灵决定代替何欣活下去，代替何欣，好好地去爱谭文彦。

    谭文彦从始至终不知真相。

    可是谁错了？谁该死？

    不知道。

    最重要的是……李观棋没想到在这件事里，自己要站在什么立场，去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