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未明刚到杨柳湾的这几天,便四处去收集有关祝家的事,顺带还去了一趟祝家的祖坟探寻一番,但一无所获。
既然不是祖坟的问题,那应该是冤亲孽主引来的。
可这世间人谁能保证自己没有冤亲孽主?可就传闻这般,恐怕这冤亲孽主也是直奔着取这祝家郎君的性命而来。祝家郎君不死,这冤亲孽主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就算想要妥善处理这件事,也得将仪轨做全,好好和这位谈谈,商量着能不能放过这郎君一条性命。
主意打定后,东方未明开始动身前往祝府,恰逢祝府正需花匠,祝府的管家瞧着她长得也算周正,不像个不老实的人。但大抵还是有所顾忌,只说让她负责侍弄外院的花草,内院不许踏入。只道内院自有人料理,可待她真正入了祝府做事才发现——
内院根本没有专人打理,只有几个小侍女帮着除除草、浇浇水。这些小侍女也是前不久才被买进来的,专门服侍卧床的祝家小郎君。
那先前的侍女呢?
或死或发卖了,总而言之,无可查。
东方未明愁的很,她不是没想过查探过这缠绵病榻的祝郎君附近,可正当东方未明束手无策之际,青川派的这帮小朋友来了。
当得知这个消息时,东方未明想着再怎样都算的是个修仙门派,有这帮小朋友帮忙没准会让事情变得简单些。可现在看来……
好像没什么用。
而且……
这帮小朋友好像是外门子弟……为首的那个弟子做事处事都极为妥帖,应该是所有人最年长的。至于那个小娘子,还算得上机灵,大概是第一次出来,不太懂人情世故。
东方未明站在不远处树林遮掩处,这里离祝郎君的房间只有百余步,且居高临下,视野极为广阔,丝毫不受林木房檐遮挡。从这个方向望去,恰好可见祝郎君房间里的雕花床头和珠帘。她凝神仔细看去,这祝郎君瞧着气息奄奄,离死差不了多少。床旁还坐着一妇人,东方未明一看便明白这是她刚入府时见到的那位夫人。祝夫人手左端着白瓷碗,右手捏着白瓷勺,小心翼翼地将黑浓的药汁喂进气息奄奄的祝公子嘴里。可祝郎君眉头紧锁,头四处躲闪,随后一把夺过夫人手中的药碗,狠狠向地面甩去。
“我不喝!”他气息不稳,可言语神色中满溢着愤怒。
祝夫人也没有生气,只是温和地笑着,半是讨好地说道:“我的乖儿,阿娘知道你向来不喜这些,可良药苦口,你且忍忍。”说罢,像是早就料到祝郎君会这般,扬了扬手,不一会,下人便从外又端了一碗药进来。祝夫人重复起先前的动作,讨好般向这个已高于她的孩子说道:“乖孩儿,来,先喝下这药。”
可这祝公子是个狠角色,硬是不喝,纵使现下成这般局面,也依旧是不依不饶蛮横不讲理。祝夫人只要稍加强硬,这祝公子便开始撒泼。说来也是奇了,这祝郎君都病的不成人样了居然还能撒泼。这祝夫人也是个纸老虎,经不住吓,瞧着这般也只好依着他。
倚在树干上的东方未明瞧着这一幕,闭眼心道:
真是慈母多败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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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江棠和师门中的师兄弟在东厢房汇集。
大家聚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说着今天自己打探到的东西。
“先前服侍祝家郎君的侍从大多都被发卖了。”赤丹子坐在圆凳上抱臂道:“都是在叁个月前陆续发卖掉的。”
“师弟,你是说?”舒泽蹙着眉问道:“有联系?”
“倒不是……我觉得我们可以从这里着手。先前师兄用引踪香也没查出所以然,可见这邪祟狡猾的很。而就叁个月就让这祝郎君这般模样,所以我想,这邪祟应该是冲这祝郎君的命来的。”
“有点棘手,冲着命来,怕是积怨甚深。”
“师兄我发现了一个极为可疑的人!”江棠兴致冲冲地说道:“我在祝府花园里发现一个花匠!”
“这有什么奇的,这样的大户人家都有花匠。”坐在一旁的一弟子见怪不怪道。
“可是,”江棠刚想上前辩论,便被一旁的丹赤子拦下,“师妹,你觉得这花匠那里奇怪了?”
“我就觉得他奇怪!”江棠气鼓鼓地说道:“谁打理花木大太阳下打理?就他这么干。我在家的时候,我家里的花匠都是清晨打理,再不济就是上午。”
“……”
众人无语。
舒泽拍了拍江棠的肩膀,示意其坐下。江棠看在自家大师兄的面子上不服气地坐下,瞧着众人都没有发声,心中已然明了。
既然没人信,那她就自己动手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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