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三桂既降,三藩便定。
赵秋命人先将吴三桂囚禁,为防意外,更让数十位辟邪军兵士,轮番看守。
这夜,由平西王府的仆人引路,赵秋坐上了一辆古色古香的马车,身后,数十位辟邪军兵士相随。
这马车迳向西行,出了西城门,又行了三里多路,折而向北,道路狭窄,仅容一车,来到一小小庵堂之前。
赵秋暗叹一声,进入庵堂之中。
不多时,一位四十岁左右年纪的女子,便被带了前来,这女子身穿淡黄道袍,眉目如画,清丽难言。
赵秋看着这女子,淡淡说道:“即便你的年纪大了一些,依旧动人心魄!”
那丽人微微躬身,说道:“小女子见过燕王!”此时,清廷一应事宜,赵秋皆一言可定,当下又亲自领兵,灭了三藩,论及权利,当世再无一人有此权柄。旁人见了他,无不战战兢兢。
可是,眼前这丽人看似柔弱,见了他之后,却无一丝一毫的慌张之色。
赵秋微微颔首,端过桌上的茶杯,泯了一口茶,慢悠悠说道:“陈圆圆?”
“小女子正是陈圆圆。”那丽人说道,不过,她的眼中,终究露出一丝惊异之色。须知,这丽人便是天下闻名的陈圆圆,天下男子一见了她,便如此失魂落魄,可眼前的这位燕王“鳌拜”,似乎与常人有些不同。
赵秋又泯了一口茶,不疾不徐道:“崇祯皇帝、李自成、吴三桂,这些世间的风云人物,尽是你的裙下之臣,难怪你见了孤,也并无一丝害怕的神色。”
陈圆圆伸起衣袖,遮住半边玉颊,嫣然一笑,登时百媚横生,随即说道:“燕王说笑了!”
赵秋道:“孤劳师远征,有些乏了,你便为孤弹一首《圆圆曲》吧!”
陈圆圆微微躬身,不多时,便有人拿了琵琶进来,送到陈圆圆手中。
她接过琵琶,一边弹一边唱道:“……坐客飞觞红日暮,一曲哀弦向谁诉?白晰通侯最少年,拣取花枝屡回顾。早携娇鸟出樊笼,待得银河几时渡?恨杀军书底死催,苦留后约将人误。相约恩深相见难,一朝蚁贼满长安。可怜思妇楼头柳,认作天边粉絮看。
遍索绿珠围内第,强呼绛树出雕栏,若非壮士全师胜,争得蛾眉匹马还?蛾眉马上传呼进,云鬓不整惊魂定。蜡炬迎来在战场。啼妆满面残红印。专征箫鼓向秦川,金牛道上车千乘。斜谷云深起画楼,散关日落开妆镜。传来消息满江乡,乌桕红经十度霜。教曲技师怜尚在,浣纱女伴忆同行。旧巢共是衔泥燕,飞上枝头变凤皇,长向尊前悲老大,有人夫婿擅侯王。
当时只受声名累,贵戚名豪竟延致。一斛明珠万斛愁,关山漂泊腰肢细。错恣狂风扬落花,无边春色来天地。尝闻倾国与倾城,翻使周郎受重名。妻子岂应关大计,英雄无奈是多情。全家白骨成尘土,一代红妆照汗青……
君不见,馆娃初起鸳鸯宿,越女如花看不足,香径尘生鸟自啼,廊人去苔空绿。换羽移宫万里愁,珠歌翠舞古梁州。为君别唱吴宫曲,汉水东南日夜流。”
歌声曼长不绝,琵琶声调转高,渐渐淹没了曲声,过了一会,琵琶渐缓渐轻,似乎流水汩汩远去,终于寂然无声。
一曲弹唱完毕,赵秋原本紧闭的双目,忽然睁开,说道:“也还行,马马虎虎!”
陈圆圆说道:“今日,燕王踏月色前来,尊身降临,却不知所为何事?”
赵秋把玩着手中的茶杯,眼中颇有玩味之色,良久才说道:“所为何事?嘿嘿……你经大风大浪,久历人事,当知孤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陈圆圆跪下说道:“倘若燕王不嫌妾身蒲柳之姿,年老色衰,妾身自当……”
就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刀剑之声。
陈圆圆闻之,眉间微蹙。
赵秋笑道:“百胜刀王胡逸之来了!他受你容貌所惑,二十三年一直甘为仆役,不过是为了每日间,见你一面而已!嘿嘿……他虽是当世前五的高手,今日也绝对进不了此屋。一代刀王,只怕要陨落…”
这时,屋外有数十辟邪军兵士护卫,这数十兵士,人人Jing通辟邪剑法,这其中任何一人,对上胡逸之,胜败虽不好说,可胡逸之绝讨不了好去。
这百胜刀王胡逸之,年轻的时候,原本是江湖中的美男子,当年无意中见到陈圆圆,从此神魂颠倒,不能自拔。
二十三年来,胡逸之扮成仆役,跟在陈圆圆左右,只盼早晚见陈圆圆一眼,便心满意足,无怨无悔。
这百胜刀王的刀法,犹在冯锡范的剑法之上,不过,赵秋却毫无出手的意思,似乎,在他的心中,此人还并不值得他出手。
“妾身……”陈圆圆欲言又止。
赵秋笑了笑,开口朝屋外说道:“此人刀法难得,便饶他一命!”
“嗻!”
“走吧!”赵秋的右手手指,已抬起了陈圆圆的下巴,端详一阵后,又望向内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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