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鹧鸪 - 绥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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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太子自杀了。

    消息传到凉州魏王府上,魏王李重骏正在宠姬绥绥的床上。

    信使在帘外禀报,

    “……太子殿下是九月十叁亥时薨的。”

    绥绥在帐内咯咯地笑,“别,殿下,哎——殿下!”

    信使硬着头皮继续,“在东宫,丽正殿。”

    “哎哟,妾身再不敢了——殿下饶了我罢,仔细人听见!”

    信使咬紧了牙,“陛下怀子心切,悲怮不已,去冠缀朝,追封太子,赐号贞贤。”

    “啊呀呀,不成了......太、太深了——”

    信使是儒生出身,憋得脸紫胀,干巴巴交代过了,再说不出别的话。偏绥绥越叫越欢。

    天已经黑了,房内只点了两盏纱灯,那鬼气森森的堂屋深处有张乌漆欢门描金床,大红昏罗纱帐,女人腴白身子掩在帐里,起起伏伏,若隐若现。

    怪道西北娘姨出名,风sao泼辣,果然名不虚传。

    信使急火攻心,两眼往一处溜,鼻血都要滴下来,“殿下……”

    李重骏不理他,只顾和绥绥调笑。信使又虚弱叫了两声,女人都听不下去了,揉着他肩膀道,

    “嗳,有人在外头呢,啊呀!——殿、殿下!这是大事,还是,还是先打发了信差大人罢!”

    “小东西,你等着。”李重骏懒散嗤笑,啪地拍了一巴掌,也不知拍在何处,引得绥绥又是一阵娇笑。

    他这才对着帘外道:“行了,本王知道了。劳烦长官,千里迢迢跑一趟。”,又高声叫府官管事来送行。

    管事的高阆进来,对这一室yIn靡已经见惯不惯,忙请信使出去。绕到西廊抱柱底下,打发了提灯的小子,攀着信使的袖子,从手心里渡了几张银票过去。

    “辛苦大人。”高阆敛目皱眉,带着几分难以启齿的恳求,“我们殿下……哎,一贯如此,信使大人也是知道的。陛下跟前,还望大人留两分情面。”

    信使做出进退两难的样子,也叹了口气。

    “府官这不是……这不是难为下官么!”

    世人皆闻魏王荒唐,他老子就头一个不待见他。大梁八千里家国,什么好景儿没有,偏偏把亲儿子封在断雁西风的凉州,简直是个笑话。

    魏王也不负期望,把这出笑话继续了下去。

    二十岁的人了,还分不清轻重,当着长安信官的面宣yIn,临了还得老管家出来善后料理。

    两人拉了一回锯末,信使还是带走了那一沓银票。

    这也不是他头一回收魏王府的钱。这种事一旦开了头,双方都有了牵制,就难再推辞。好在魏王不成器,而如今太子死了,东宫虚位以待,关中贵族们都虎视眈眈推举自己麾下的皇子,谁也顾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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