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均晔见着寂行,面上笑yinyin,心里头却是狠狠咯噔一下。
真是出门没看黄历,碰上这么个倒霉祖宗也在,今天的事儿怕是要难办。
饮花把姚淙那只小鸡崽捞到身后,上前一步挡在他前头,冷冰冰瞧着来人。
陆均晔走到他们面前,作了一揖道:“多日未见,小佛主还好?”
“凑活。”
上来便被噎了一回,陆均晔也分毫不见尴尬,倒是一把年纪了,还朝这个小丫头深深鞠下一躬,道:“老夫此番前来,正是要替我那无礼小儿赔罪,还望小佛主宽恕他的莽撞言行。”
饮花原当他来问罪,听闻这话朝寂行看了一眼。
寂行不露声色微微摇头,饮花决意静观其变。
林采容洗碗洗到一半,匆忙擦着手赶过来。
她自是认出了这辆马车,顿时慌了神,上前道:“想必这位贵人便是陆老爷吧!”
“不敢不敢,姚夫人有礼。”
林采容拿襜衣裹去手上剩余的水汽,惴惴问:“不知陆老爷来此有何要事?”
“说来惭愧,前些日子犬子上门求亲,奈何闹出点乱子,冒犯了小佛主,”陆均晔连连叹息,“是鄙人教导无方啊!特来向几位赔罪。”
他向身后扬了扬手:“来人,把东西抬上来。”
只见从马车后头鱼贯出来一行人,两两挑一个担子,担子中间悬着沉甸甸的箱子,颇大的阵仗。
“鄙人携犬子的一点心意,还望夫人和小佛主笑纳。”
足足六抬,饮花的眉头是越皱越深。
姚淙扯了扯她的衣服,低声问:“姐姐,这莫不是聘礼吧?”
饮花未来得及说什么,人群后头忽然响起来一道声音:“陆少爷!可是陆少爷来了!”
“好像是爹爹回来了。”姚淙又道。
话音刚落,一个身影就一瘸一拐地从人群外穿过来。
打从记事起父亲就跛了一条腿,饮花还没怎么见他走这么快过,凉凉嗤笑一下。
姚荣远远看见有人朝他家来了,一瞧便是陆家的马车,愣是用最快的速度赶了回来,却见不是陆闻达,手里的拐棍也跟着愣了一下,在泥地上戳出两个浅坑。
“这是陆老爷!”林采容介绍完又对陆均晔道,“陆老爷,这是……”
“陆老爷好!”姚荣满面喜色,打断道,“小人姚荣,是饮花的爹!”
陆均晔见多了对他阿谀奉承的人,这才是好说话的。
他将方才的说辞同姚荣又讲了一遍,满含歉意的模样。
聘礼成赔礼,姚荣自然不若起初那样开心,不过这也是好的,这样的架势,可见是把饮花放在了眼里。
姚荣摆摆手道:“陆老爷哪里的话,都怪小女顽劣,还把陆少爷弄出了伤,我们尚未登门拜访,倒是您先来了……”
他瞧了眼饮花,严厉吩咐:“还不快向陆老爷赔罪!”
姚淙忿忿要说点什么,被饮花拦住。
她配合地开口:“我一个乡野村姑,太不懂道理,陆老爷见谅。”
“没什么……”
陆均晔客套的说辞还没讲完,便见饮花似是关切问道:“敢问陆公子的伤可好些了?”
寂行眸光微动,蜷了蜷手指。
陆均晔见机把病情往重了说:“好些了,不过还要休养些日子,毕竟伤的是脑袋这样的紧要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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