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夜景虽好,被蚊虫叮咬可就不是什么美事了。
昨夜忘情,忘了山中的蚊子可不是好相与的,尤其入夏后,咬出的包一个比一个大,奇痒难耐。
不知是哪一只爱另辟蹊径的,在她手腕上咬了一口,教人不敢太用力掐,又不能放任它不管。
不知道寂行有没有什么法子?
饮花挠着痒朝寂行那儿走。
在住持之命下,寂行近日负责即将到来的菖蒲茶会事宜,忙得脚不沾地,除了吃饭的时间,饮花这几日也没同他多见面。
不知昨个晚上怎就那样多的想法,兜兜转转扯到了他身上去,明明是在想雁娘与寂归的事来着,与他们又有什么关系?
饮花甩甩脑袋,将这些芜杂的琐事从脑海中赶走,手下一不小心用力过重,掐出个红痕来。
“嘶……”
又痛又舒服。
寂行正听人汇报什么事,饮花就在边上自己坐了会儿。
“好了,你再去核对一下数目,没有问题即可。”饮花听见他对师弟小声吩咐。
那人领了命出去,走之前还同饮花打了个招呼。
饮花目送他走出门了,才收起端庄的面孔,皱起一张脸,还没找寂行去呢,他倒先过来了。
“怎么来这儿了?”
饮花微微偏头:“我来不得了?”
寂行被噎住,转而说:“怎么了?”
饮花当即将手腕伸到他眼底,告状道:“你们寺里的蚊子真是毒做的,瞧!”
寂行低头一看,只见那截皓腕鼓起一个肿肿的rou包,就长在最脆弱的青绿色经络上,被这手腕的主人掐出些交错的痕迹。
想来是实在有些难捱了,否则她也不会就这么来找他。
她最近是不怎么来见他的。
寂行没碰她,只抬手示意她翻转过来给他看看,见只有这里被咬了,才蹙着眉问:“罗帐还没挂上吗?”
饮花顿时噤声,前几日他就提醒过了,是她满口知道了之后,又不知将这叮嘱抛到了哪里去。
她支支吾吾道:“这就去……”
“等等,”寂行叫住她,自己则去案旁取来样东西,递给她道,“你先拿去用。”
饮花一看,不是熏笼是什么,莲花图案的陶瓷,是寂行最常用的一个,往日都被拿来熏些安息香之类,用以明心坐禅,入夏后,也会放些艾草等进去,驱赶蚊虫。
饮花拒绝道:“我那儿有熏笼,不用你的。”
“我还有旁的,”寂行似乎很执拗地要给她,说,“它们不咬我,你拿去用。”
饮花狐疑地问:“你还有?”
“嗯。”
“好吧。”
寂行是不会扯谎的,照往年的经验看,他确实不是蚊虫喜欢光顾的对象,它们真正喜欢咬的在这里——嗯嗯,是她自己。
饮花懊恼道:“难道我的血是比你的好喝一点?”
寂行大约是忙碌得多了,看起来有些疲累,听后忍俊不禁,疲态也消散了些:“许是吧。”
“那你给我尝尝看。”饮花说。
寂行一下没反应过来,鼻间发出个错愕的音节。
饮花却已经笑起来:“逗你呢,谁要尝你的血!”
寂行已经太习惯她这样时不时地逗弄自己,山间生活漫长无聊,她能有个意趣也是好的。
见她还在抓挠自己,寂行想了想说:“你先回房中等着,我稍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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