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舟跪倒在大殿中,后面是楹酒的仆从们。
“……胳膊烫红了一片,但是没有减伤,些许小水泡,应当不会留疤。”兰舟声音很低,语气中有些心疼:“奴和陛下说了很多次,殿下才回宫,对周围还很陌生,我们这些侍女还好,殿下对您安排的小侍们一直很抵触。”
“那要孤如何?”昌禄帝皱着眉,问道:“这天底下女子,哪个不爱美人,她生在山野,被寿梦养的懵懵懂懂——可她身为皇女,如何能一辈子这样?”
楹酒对男子一直有着莫名的抵触,朝云正是发现这一点,才会不断的安排男子去接近楹酒。
兰舟叹气道:“奴知道陛下着急,怕到时候殿下不能威慑朝廷内外,可现在事已至此,Cao之过急只会加深您和殿下的隔阂。”
昌禄帝听了,久久不语。
兰舟又继续道:“徐大人倒是伤的严重些,额头被殿下打破了,脸上也被烫了几处水泡……”
昌禄帝听了,只淡淡道:“命人去送些药。
兰舟应下,又问道:“恐怕会留疤,徐大人毕竟是男子,脸上留了疤恐怕会怨恨殿下。”
朝云抬眼,不甚在意道:“孤若不是看中他这皮囊,怎会让他去侍奉楹酒,一个乡绅子,抛头露面出来做官,也不怪楹酒看不上……罢了,这事估计已经传出去了,回头以楹酒的名义去送些除疤痕的药,他毕竟还是个侍郎。”
兰舟默默点头,看来昌禄帝根本不在意徐良姜死活,即便徐良姜今日成了,估计也不会得到什么名分。
陛下现在在乎的只有殿下。
另一处宫殿气氛却是不一样,门外守了很多禁军。
“殿下……”有人在给她喂水,动作很小心。
边上是兰舟的声音,楹酒听不太清楚,好像是在训斥跟着她的侍卫——
但是她现在无心关注这些,身上热的厉害,仿佛在热水中煮着一样,胳膊还很疼……她越想越难受,紧紧闭着眼睛,但是还是控制不住眼泪。
来到这破朝代虽然半年了,从一开始担惊受怕,生怕被周围人发现自己不是原装货,到和便宜师父整天瞎玩,开开心心在山野间做一个傻姑娘……也花了很久的。
然而这一切就被突如其来的禁军打破了,师父最后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有什么也没说。
她在路上的时候,伤心了很久。
来到宫中,皇姐是陌生的,楹酒对她畏惧大于亲近,这里的女人们,好像各个都很厉害,只有她格格不入。
有些事她也听说了,皇姐好像不能怀孕了,所以才接她回来吗?
所以才这样迫不及待地给她安排各种男人吗?
她越想越难受,泪流了一脸,但是却动不了,浑身无力,连眼睛都睁不开。
好像听见一声叹息,然后有人擦去她脸上的泪,还问道:“殿下还难受吗?”
听起来是个男人的声音,楹酒勉强睁开眼睛,模模糊糊看见一个玄衣男子,正半蹲在她塌前。
又是男人!
她赌气推开男子的手,然后吃力的翻了个身,不过因为没什么力气,像个被翻倒的小乌gui,扑腾半天才翻了个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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