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至于被丢到水桶里半天了还回不过神。
我满脑袋问号。
怎么回事?我前两天看到的人真的是庄珩?庄珩把我钓起来了?冤家路怎么这么窄的吗?
还恍惚着,那张脸凑到桶边来,把我吓得一激灵,猛地吐出一个大水泡来。又下意识憋住了一肚子气,往上翻起肚皮来装死。
他见状,“啊”了一声。
我肚皮朝天在水桶里瞪着眼,忽然一个手指在我肚子上轻轻抚了抚。我浑身一抖——堂堂知章阁学士,礼义廉耻是不是都喂了狗了?竟对一条鱼行如此无礼之事?我整条鱼僵着,一动也不敢动。
“死了?”他自言自语。
但我听得分分明明,这厮话里含着一点笑。
我被气得不轻,又不敢贸然动作,只好转动眼珠子,从水底偷偷观察情形。
这么一看,更想骂人了。
渡口的几棵杏花开得实在要命的好,云蒸霞蔚地衬在这人身后,水里又飘着几片花瓣,影影绰绰地挡在我眼前。这么半遮半露的,竟然就将眼前这人看出了几分半真半假的温柔来了。
我看得恍惚,一个没憋住,嘴巴里又溜出个鱼泡泡,水面就波动起来。
一下子,那些杏花、树影、青蓝的天就都揉成了旖旎缥缈的光影。在这如梦似幻的光影里,镜花水月般,庄珩笑了一下。
第5章 庄珩钓鱼
然后,庄珩在河边坐下来,挥杆甩钩,又开始钓鱼了——但这句话很有问题,其中大概率包含着我的误解。
最大的两个问题,我不能确定他是否是庄珩,以及,我不能确定他是否在钓鱼。
如果他是庄珩——我是说过了这么多年他还没有死掉重新投胎的话——显然不可能还是这个样貌这个年纪。而如果他真在钓鱼,显然也不会仍旧甩了个光秃秃的除了我以外不会有别的蠢鱼上钩的无饵钩下去——可是这样古怪的行为又在某种程度上正佐证了他是庄珩。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管投几次胎,这人的鬼脾气也改不了吧?
庄珩——姑且就叫他庄珩吧——的注意力转开后,大青鲤在水桶里无声无息地在水里翻了个身,肚皮翻下去,脊背浮上来,鳃片开合缓了几口气后,我试了试,顺利脱出身来。
这让我松了口气。
听土地公说最近有个刚下山的小道士在山里横冲直撞,不分青红皂白地拿妖捉鬼,乡间地头被他搅得十分鸡飞狗跳。土地公对此评价了一句:“狗拿耗子,有病。”
并叮嘱我要当心些。
土地公的这句评价很有道理,做人时只看到人,做了鬼才知道,一个地方的风水气运往往是受天地人神鬼怪妖魔共同影响,其间讲一个相生相克、Yin阳平衡,将鬼怪都捉走未见就得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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