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倩如发完言后轮到高一铭,珠玉在前,高一铭的烟嗓被衬托得更显沙哑,念稿子就像在用二胡琴弓锯木头似的,笪璐琳听得脑壳疼。
周俊却说:“你稿子写得很不错。”
笪璐琳略微感到惊讶:“你怎么知道是我写的?”
“你们处还有比你级别更低的?”
“……”哦。
该发言的都发言完毕后,终于到了万众期待的签约时刻,在数十双眼睛和摄像头的见证下,代表们分别签署了告柏大学和市生态环境局、市环科院的战略合作协议。
就此,仪式完美落幕。
同时,夜幕降临,记者和摄影师们收工离场后,参加仪式的其他人被安排到位于校外的五星级饭店用餐。
吃饭的座位也是按级别分配的,高层们在贵宾包间,中层们在普通包间,小喽啰们在宴会大厅。
虽然这回座椅背面没有贴名字,但大家还是自动自觉与同单位的人坐在一桌,于是生环局、环科院、告柏大学,叁足鼎立,各自为盟,互不相融。
落座不久,佳肴送上,周俊的话痨本性开始展露,他兴致勃勃地向笪璐琳介绍起那些科研大佬们的来头,无不来自名校,获得过国内外的大大小小奖项。
笪璐琳越听越感觉自己渺小,忍不住暗暗嘀咕——我在人间凑数的这二十四年。
“我们前面那桌,你正面看过去就能看到的那个男生,你觉得怎么样?”周俊冷不丁抛出这样一个问题。
笪璐琳一愣,旋即低头吃饭。
“你知道他叫什么名字吗?”周俊凑近。
笪璐琳咽下米饭:“你是不是想说他的名字和我的读音一样。”
“原来你知道呀!”
“……在会议厅找座时恰巧看到他的名字。”
“怎么样,你觉得这位有缘人帅不?”周俊愈发兴趣盎然。
“就那样吧。”真想立马中断这个话题。
“我觉得挺帅的。长成这样不像读书厉害的人吧,可是啊,他保送到清华读本科,大叁时就作为第一作者发表了SCI,然后听说是告柏大学的校领导亲自邀请他来告柏大学继续深造,学杂费全免,还有奖学金。”周俊一脸居功自傲,不知情的还以为他在自卖自夸。
笪璐琳自闭了,深深怀疑周俊这家伙是存心让她难受。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人家那么出类拔萃,怪不得看不上平淡无奇蠢钝如猪的我。
但她还是强颜欢笑:“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周俊挑眉:“这些事又不是什么秘密,随便找几个女学生打听不就知道了。”
女、学、生。
哦,还很受妹妹们欢迎是吧。
但,关我屁事。
笪璐琳感到胸口很闷,难以下咽,想喝点饮料助助消化。
“有酒吗?”她不假思索地问。
周俊错愕:“你现在要喝酒?”
“没……”她才发觉自己说错了,“口误,我是想喝水。”
在周俊两点钟的方向有饮料和茶水,伸手便可以够着,但他却使了个眼色示意笪璐琳看玻璃转盘的圆心位置。
那儿立着一瓶外壳红白色的茅台酒,容量应该是200毫升,完好无损。
这一整晚,坐在大厅的所有人,除了周俊稍微欢脱一点,叽喳不停,其他始终都端着,细嚼慢咽、轻言细语,似乎生怕做出半点不雅举动从而导致自己知识分子的名号被玷污,更别说有敢提出喝酒的领头羊,但镜头延伸到敞开大门的贵宾包间——里面谈笑风生,觥筹交错,碰杯声此起彼伏。
氛围截然不同。
笪璐琳稍偏过头,能模糊望见局长和校长的侧面,两人的脸都红涨得像大红灯笼,一副酒醉饭饱的满足模样。
她不由自主想——虽说高处不胜寒,可人是不是只有站得足够高,才会拥有放肆的胆量。
那多年以后,坐在大厅的这群人会变成什么样呢?会丢弃掉今日的羞涩扭捏,脸红不再是为了某种心动吗?会成为前辈们这样掌握一定话语权的大人物吗?会为地球做出大贡献而被载入史册吗?
我呢,会变成什么样。
周俊察觉不到笪璐琳飘远的思绪,饶有趣味地谈起了如何品味茅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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