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是怎么回事。”楚必接过小厮递来的茶，喝了两口，问道。

    一路上冯嬷嬷快速地回想了下她和柳心珍的对话，拿不准王爷到底听到了多少，他这么一问，冯嬷嬷顿了下，决定实话实说：“前几日柳大人送了一名女子过来，但是不知怎的，竟换成了柳府上的二小姐。”

    “不知怎的？”楚必质问一句。

    冯嬷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答道：“王爷，那女子来府上的当天，老身去看过，后来……后面两天也让人给她送了些吃的喝的，也没听伺候的丫头说有什么异常，哪知道，哪知道……”

    “把伺候的丫头和这几天值夜的护卫都叫来。”楚必沉声吩咐道，他并不关心被替换的人是谁，他在意的是，什么人能在他眼皮底下，潜入王府把人带走了。

    堂堂继王府邸，岂能容那些宵小随意出入？

    不多时，两个丫头和几个侍卫走了进来。

    楚必问了几句，那两个丫头就哆嗦着全说了，是翠枝传话给她们，说王爷晚上不会来，让她们早些回去歇息。

    “翠枝？”楚必问了句，丫头们忙不迭点头，冯嬷嬷眼神一暗，看来离雾和这事脱不了干系。

    楚必似是想到什么，没再继续追问，让那几个侍卫汇报了昨夜的情况，他们都说昨夜各自轮值的时候，并未发现府上有什么异样。

    楚必料定冯嬷嬷不敢说假话，所以府上确实是有人消失了。他脸色微怒，让几个侍卫下去领罚，又叫了魏管家来，重新安排了值守的护卫，这才起身，离开了书房。

    见楚必走了，冯嬷嬷他们也跟着退到一旁。

    路上，见没人了，冯嬷嬷扯着两个丫头的耳朵，怒道：“贱蹄子，哪来的胆子敢擅离职守？”

    丫头低声啜泣着，不敢吱声，她们熟悉冯嬷嬷的脾气，越是顶嘴，惩罚越重，再说这次的确是离雾夫人的丫鬟让她们走，她们才走的。

    她们不过是些人微言轻的下人，离雾夫人都要做侧妃了，她们哪敢逆了她身边大丫鬟的意呢？

    再说，翠枝还给了她们一人一锭银子，足够她们叁年的月钱，当时她们要是还不识抬举，怕是会得罪了离雾夫人吧。

    冯嬷嬷见她们哭哭啼啼的样子，一阵心烦，甩了两人几巴掌就走了。

    楚必不疾不徐地往离雾的院子走去，昨夜他宠幸新人，确实是临时起意。本来他打算宿在芙香那里，一开始芙香还对他温言软语，后来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旁敲侧击地暗示他不公平。

    她想说什么，他能不知道？只是，比起离雾，她确实差得远了。楚必眉头皱了下，离雾离雾，虽然她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对他有求必应，但他总觉得，她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明明紧贴在一起，却总让他觉得疏离，想伸手去抓，她又像雾那般飘忽不定。

    只有他困在雾中，四下望去，什么都看不清楚。

    楚必推开房门，踏进屋里，一眼就看到了垂下的床帐，还有侍立一旁的翠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