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夫人，先喝点茶清清口……”在旁伺候的成妈，忙端茶过来。

    “我没事，咳……”柳绡喝完茶，拿帕子拭了拭嘴角，再看满桌菜肴，是毫无食欲了。

    “成妈，最近府里好像多了几个护院……”柳绡倚在桌边，手指抚弄着袖口的一圈白毛。

    “夫人放宽心，不过是快年末了，少爷多些准备而已。”成妈安慰道。

    “是不是外面出什么事了？”柳绡又问，自她从程家药园回来之后，几乎没出过门，不论是她想不想要的，何岩都弄了一堆东西回来，吃喝玩物，样样不缺，甚至还请杂耍艺人来表演过两次。

    “……没事，外面能有什么事，夫人多虑了。”成妈眼珠一转，笑着说道。

    “说起来，最近何岩在外的时间似乎长了些。”柳绡喃喃低语几句。

    成妈没接话，只当作没听见，当初何岩雇她时，就交代她不要话多。她看得出来，明面上，少爷和夫人同寻常夫妻似乎没什么两样，但夫人待少爷，总是有种淡淡的疏离。

    不过这也不是她该考虑的，成妈又近前几步，问道：“夫人可还要再吃些？”

    柳绡扫了一眼桌子，拿起小巧的银勺，吃了两口银耳莲子羹，又放下了。

    “我到外面走走。”柳绡起身，出了膳厅的门。成妈忙向两个粗使丫头使眼色，见她们收拾了膳厅之后，也忙跟了上去。

    即便是梧城，冬日也稍稍有些凉意了。柳绡沿着水池走了走，觉得乏累，便踏过白玉栏杆的石桥，进了池中的暖阁。

    成妈把煮好的茶送来，柳绡动也没动，只靠在椅背上，打着瞌睡。

    阁里四处暖意融融，风吹不进，成妈怕柳绡受凉，还是拿来披风，轻轻盖在她身上。而柳绡就在这个时候醒了。

    “夫人？”

    柳绡忽然站起来，冲到门外，扶着门框，一阵干呕。成妈也赶了过来，端茶递帕子，见她好了，才扶着她回了暖阁。

    “难道是后厨那些人手脚不干净，让夫人害了病？”成妈小声嘀咕着，但当她见柳绡面色发白，有气无力地躺在贵妃椅上时，心里有个念头闪过。

    “夫人先歇着，我去泡些梅子茶来。”

    “去吧。”柳绡轻声说完，就望着暖阁上的八角灯笼发呆，并不知道外面，成妈在送茶的路上，遇到了何岩。

    “少爷。”成妈仔细一礼。

    “怎么了，夫人呢。”何岩一回来，就到厢房沐浴更衣，刚出来就看到了成妈。

    “少爷，夫人她……好像是……”成妈顶着何岩渐渐严肃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老身猜测，夫人大约是有喜了。”

    何岩没说话，在原地站了半晌，这才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夫人在哪，我去看看。”

    “在暖阁。”

    “好，此事无论真假，都不急着告诉夫人。”

    “少爷放心，老身明白。”

    何岩头也不回，大跨步地往湖心暖阁走去。当他掀起门帘，入眼就是躺在贵妃椅上，那张他熟悉得能画出来的恬淡睡颜。

    他轻轻放下托盘，走到柳绡身边，执起她的手，就算在这暖阁里，她的手还是发凉。许是察觉到他手心的暖热，柳绡的手蜷了起来，正好包住他的手指。

    何岩小心翼翼地抬起她的手腕，另一手搭在腕间，不过片刻功夫，他收回手，脸上是掩不住的温柔笑意。

    他喝了一口梅子茶，凑到柳绡面前，对着淡红的菱唇，缓缓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