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柜台里的小护士用力清嗓，柜台外的护士往后一看，赶紧扒拉她一下。

    “小莱啊，姑求求你，别做傻事。”

    “我知道……但，我真的不想离婚。我今天才知道自己多么爱他，看他痛苦发狂的样子，我的心也跟着碎了。”江诗彤的泪仿佛是永不干涸的河流，马上又泪流不止。

    尽管姑姑的一通电话让他简单换身衣服就匆忙从家里离开，但他确认了一件事情：针孔摄像头和还有笔记本电脑都不见了……

    目送姑父的黑色现代车离开视线，程莱轻轻喃道：“姑，对不起。”

    “扒拉我干啥？”检验科护士有点奇怪，下一秒就反应过来，僵硬地回头一看，那个自己正嘲讽的人就在身后！

    但开弓没有回头箭，何况自己也早就叫国外的朋友继续行动了，想这么多没什么用。江父的行为无疑是给程莱的疯狂再添一把火，至于这团火会不会燎原，还犹未可知。

    “那你早干什么来着？！我和你妈就是从小宠着你，惯着你，才有你今天这么个德行！”江父真的是又恨又气。女儿这套说辞，也就能感动她自己，换成哪个男人，给自己戴绿帽子能忍？还是跟自己亲爹，还给自己生了弟弟妹妹！相比之下女婿也算是够能忍的了。

    起初程莱不懂，后来才明白，自己老丈人其实也不算是很大的实权位置，他也是仰仗江诗彤外公——他自己老丈人的人脉关系。如果这是江诗彤外公的主意……程莱突然有种深深的无奈，即便自己已经踏入体制内，依然还是触及权力的最底层，任上面的人宰割。

    ……

    ……

    这时检验科的护士溜溜逛逛地走过来，阴阳怪气不屑地说：“也不知道这人是不是

    “我听到一点点，好像那人被戴绿帽子了。我听到他喊什么，‘孩子都不是我的！’，再往后，我就不知道了。”

    江父坐在书房的椅子上，看笔记本电脑上密密麻麻的视频备份，右手中那根烟快要烧到手指了。果然不出他所料，程莱早就知道江诗彤和程父的丑事了。

    可现在父母死得太突然，这水还没搅浑，老狐狸就快速反应过来，并采取措施来反制自己。他是真的没想到江父为了不让自己离婚，竟然如此蛮横无理……或许这才是自己老丈人真实的一面。更有甚者……这都不一定是老丈人的想法，是那位已经退下但人脉五湖四海的，江家外公。

    “你好，我就是你们薛主任说的程莱，我想开点安眠药，这次能给我了吧。”

    急诊药房，两个年轻的小护士一个在柜台里，一个在柜台外，兴致勃勃地谈八卦。

    “诶？你说刚刚在抢救室门口大喊大叫那个人，那是咋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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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是晚上十一点，雪未停，雪势从纷纷绒毛化为满天柳絮，他头顶白霜，灯光的辉映下冷不丁一瞅他，就是个白发人。

    他本来想的很简单，当场捉奸，然后孩子的真实身份一暴露，就算你反应过来这是局又怎样，公媳乱伦的事实和结果都已经摆在面前。江父为了自己的仕途和面子，一定会封锁各种流言消息，这种情况下自己再提出要求。体面点的结果就是离婚，此后井水不犯河水；不体面就亮出视频，本着“同归于尽”的方式，去法院申请强制离婚；逼急了就直接把视频放网上，完全社死，谁都别想好。江父是个聪明人，又是官员，权衡利弊比谁都清楚。

    “你真的想继续跟他过？看样子他可不是这么想的……你也不蠢，能想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江父把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问道。

    “爸……接下来怎么办。”江诗彤死死地攥住衣角，她看见自己那么多的视频，羞愧之中又满是自责。

    “您放心，我不会的。您们注意安全啊。”

    药房小护士只好规规矩矩地拿药。没办法，主任刚刚打电话告诉她有一个姓程的人要开安眠药，问好剂量就直接卖他，不用电脑记录，等明天她上班直接从她药柜里补上。但她还是谨慎地问好剂量，又在纸上记录好，不敢马虎。随后，程莱拿药离开。

    没脑子，哪有大晚上做亲子鉴定的？说实话我连验血型都不乐意给他做，多费劲啊！但我一看咱科主任都被叫过来，还对他那个老丈人低头哈腰的，唉，咱可不敢得罪。”

    气氛突然就非常尴尬，两个小护士赶紧低下头脚底抹油，溜之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