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再入丧尸世界，等待我们的究竟是盟友，还是……（上）

    2022年3月8日

    在丧尸世界冒险只是一种工作，就算白天大家不在一起，一群人晚上还能在小黑屋相聚，因此暂时和我分开对几个女人而言并没有什么阻力。但另一件事就有些不同了——塞巴斯蒂安这个之前看来很是随和，对万事万物都没有什么执念的管家在侍奉我生活这件事倒是偏执的很。当我上桌坐在主席的时候，两手边已经泾渭分明的摆上了日式简餐和精致西点，对于其他人而言完全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去选择食物，但对我来说，两边必须都要吃，还不能囫囵吞枣的吃，需要在品鉴之后给出令人信服的点评才行。

    给下人提意见也不是那么想当然的事情，对我来说，得练。

    “平局是指……我们两人做的东西完全没有区别的意思吗？”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都是很棒的作品，过分强调胜负会让人失去品味它们的快乐。”

    “是吗……您可以不用顾虑，只给出一些批评的意见也是好的，以便我们可以改进自身的不足。”

    “这个嘛……”

    克莉丝汀我刚上座时就偷偷和我讲，之前我和迪米乌哥斯去阳台谈话的时候厨房里的火药味儿就有点重了。赖光妈妈从来到我身边后就一直照顾我的饮食，而在『爱欲魔境』那段时间则是樱妹管我吃饭，这对如今已经结成母女的小团体秉持对我的责任心和关爱当然是要为我做准备餐食的，只是那位已经在厨房站好位置的黑执事并不通融，不愿意将烹饪的工作交出去。

    塞巴斯蒂安对『侍奉』这一概念有些令人无法理解的执念，他不允许我享受的东西有瑕疵，不允许能力不足的侍者用半吊子的工作态度来糊弄他的主子——据说赖光妈妈刚到厨房时正看到塞巴斯蒂安在用小型天平调整蔬果拼盘的果肉比例，就算她本来还有想要和对方合作的意思，看到这病态一般的阵仗也没法交流下去了。

    “妾身倒是没见过有人会用这种东西来代替手感进行烹饪呢，管家大人。”

    “仅靠手感是没办法每次都达到完美的，源赖光女士。即便您这样身手稳健的专业人士也不可能在放调羹时达到绝对的精确，正因如此，还请您将烹饪的工作交给在下，和间桐小姐去休息吧。”

    “啊呀……虽然在下没有冒犯的意思，但所谓一粥一饭皆有主厨的心血在内，即便放到冷却，被食客入口之时也能让他感受到我们亲手制作时的温度——如果是用这种冰冷的器具做出来，大概不会让人从食物品鉴到温暖吧……”

    “这只是一种女性化的唯心想法，源赖光女士……”

    “妾身倒是觉得管家大人的做法才有些不妥……”

    我只不过是个想随便吃点什么填饱肚子的俗人，对生活品质唯一一点苛刻的追求全都在女人身上了，眼前的局面实在让我难以应对。一口赖光妈妈和樱妹亲手捏出的饭团，一口塞巴斯蒂安慢活煎熬许久的鱼子汤。被东西方两种食物同时调整的味觉就像是得到了富豪巨额遗产的乞丐，也说不出什么能点评他们手艺的评价出来。

    说到底，我还是见识太少了——要我这一个月前一直都在吃垃圾外卖和方便面度日的死宅给这两种精妙的食物的点评，这不等同于让蔡徐坤评价周杰伦和林俊杰谁的音乐更出众吗？我鸡巴谁啊哪有这个水平和资格……

    “您的意见会决定魔王家族未来的餐饮风格。无论如何，在下和源赖光女士都希望您能明确的做出指示，这对我们这些侍者也是一种方便。”

    那个男人如狐狸一般狡黠的双眼看的我心里发慌，或许这种我觉得无所谓的事情在塞巴斯蒂安看来确实有需要明确表态的必要。即便我只是个暴发户，如今为了迎合这些下属的心意，也不得不像一个真正的贵族一样挑剔起来。

    “作为主食，这饭团的口感很不错，大米的硬度被蒸的恰到好处，嗯……可以说是最佳的状态了。只是作为配菜的味增豆腐汤稍有清淡，大概是我还年轻，没到养生的年纪不能体会这种风格餐饮的好处……不过这道鱼子汤倒是弥补上了口味鲜香这一点，汤汁浸透饭团米粒的话，两者的味道结合会有很不错的效果，应该是我最想要的口味……”

    事实证明，恰当而又严苛的点评他人的劳动成果并不是一个普通人所具备的能力——我思考了些许措辞，很想在保证公证的情况下鸡蛋里挑骨头，将桌上的两种餐食分个高下，但自己在脑子里演练的效果却并不理想。除了给出一点个人口味上的建议外，对于这场烹饪比试的胜负我只能用最圆滑的方式带过去了：

    “既然如此，那我觉得……还是赖光妈妈的饭菜更胜一筹吧。”

    这个回答已经是在我的智力范畴内能想到的最取巧的答案了——如果单纯的说西餐和和风哪个更好，势必会有一边会因为落败感到沮丧。但如果是从母亲和管家这个身份入手，就算塞巴斯蒂安再怎么有执念，也不会在儿子认可母亲的饭菜这种感情上觉得自己输的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