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叫你被我看见了?
真是稀奇,清冷如叶璟和,居然也学会强词夺理了。
苏莞尔被他这番胡搅蛮缠的理由噎得一窒,回过神来,顶着张泛红的脸蛋道:你可以装作看不见的。
叶璟和静静瞧着,抿着唇轻哼了声,这病生得真是好极了,倒把她的小脾气全都激出来了。
我不瞎,做不到装看不见。叶璟和把苏莞尔拢在身前,侧身端起水壶又倒了些水,不然你打个样,我照着学习下。
叶璟和这人,真要他多说话起来,也能把人给堵得只有生闷气的份儿了。
我才
苏莞尔才说了个开头,叶璟和就擎着她的下颌,又把水喂进去了。这样来回折腾了三次,一壶水果真叫苏莞尔都给喝完了。
苏莞尔水饱得厉害,抵着叶璟和的颈窝,捂了嘴巴呛咳起来。她正是嗓子疼得最严重的时候,连咳嗽都带着浓烈的清苦气味,嘶嘶哑哑的,将她折磨得蜷成了一团。
叶璟和蹙了眉头,抚着苏莞尔纤瘦的背脊问:怎么会咳成这样?
都是你
嗯,怪我。叶璟和很干脆地承认了自己不会照顾病患的事实,需要睡一会儿么?
睡一会儿
睡一会儿也好,他们这样,都快要让她沉溺进去了,叶璟和编造出来的,片刻的温馨的假象,她害怕会跌得更狠更痛。
她不能心软的。
新换洗的被单,散发出一股清新的茉莉香。
苏莞尔睡得并不安稳,她就只占了床榻上很小的一个角落,黑软的头发铺陈在枕头上,乖巧得不得了。
萍姐送来粥时,叶璟和不在,苏莞尔迷蒙着惊醒,一时都忘了自己在哪儿了。
睡糊涂了?萍姐慈爱地拂顺了苏莞尔蓬蓬的乱发,饿不饿?厨房刚熬好的瘦rou粥,要不要吃点儿?
萍姐?
哎,我在呢。萍姐从砂锅里舀出来小半碗,拿瓷勺喂苏莞尔,咱们先把粥吃了,吃完了再吃药。
苏莞尔配合得张嘴,吃了几勺就不好意思了,说她可以自己来的。
我高兴呢,萍姐笑着说,半是埋怨半是试探地问苏莞尔,阿和那人也忒不会照顾人了,怎么就把你弄生病了呢?
苏莞尔垂着眼睫,无意识地磨蹭着素雅的被面说:是我自己不小心的。
这样啊,萍姐又笑了下,如释重负的,现在天凉了,莞尔你要注意身体哦。
我会的。
阿和呢?萍姐又岔开话题问其他的去了。
苏莞尔摇了摇头,恹恹地吃着粥,我不知道。
他这人!跑出去了,也不说一声儿。萍姐似是不赞同的样子,你别生气啊,他准是有事忙去了。
她只觉得莫名其妙,她能生他什么气?
真就是一家人,萍姐在这儿给他求着原谅呢。
苏莞尔想想都觉得好笑。
说不定马上就回来了。萍姐又说,瞥了眼墙角的珐琅座钟,二小姐和二姑爷已经在前院了,过会儿就要开饭了。
苏莞尔顺着话头问道:凝凝也到了?
还没呢,萍姐百晓生一样的,谁的事都知道,阿岳那混小子去他岳母家接凝凝去了,要晚点到。
叶璟岳也来?
是啊,老夫人生辰,他刚好有假嘛,部队里就批了,今日人到得齐呢,三家的人都来。
苏莞尔点了点头,睃巡了遍房间,想着什么时候把旗袍换上,却没见到那只锦盒。
过会儿,我把炖的梨汤再给你送来?
吃不下了。苏莞尔喝了水又吃了粥,撑得受不了,摆手摇头的,倒把萍姐逗笑了。
我们莞尔真是可爱,萍姐夸奖了一句,又说:阿和真是好福气。
苏莞尔愣了下,只当是笑话听过了。
后来一直到午餐结束,叶璟和都没有在小院里出现过,苏莞尔以为他已经在前院陪着老爷子老太太一道吃饭了,便没朝萍姐过问他的行踪。
之后萍姐还是把梨汤送来了,她苦着脸,喝了两口就喝不下了,一小盅瓷盏摆在床头柜上,将梨汤浪费了个彻底。
萍姐没多待就又走了,静悄悄的小院,安静得只有珐琅钟的走时声,苏莞尔无聊得紧,侧卧着探看木格窗外的那棵香樟树,不知不觉就又睡着了。
也许只是一会儿的功夫,苏莞尔就被吵醒了,门外传来一阵渐响的激烈争执。
有人循着小径在往这边走。
苏莞尔闹不清状况,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就趿着软拖走出门外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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