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没到地平线后面的时候,陈父和陈巍哥哥也到家了。
陈母早在中午吃过饭,就和这两人通了电话,提前告知家里来了位女客人,眼下一见,没想到陈巍还真给家里长脸,拐回家的女朋友容貌清丽,举止自然大方,陈父不善言辞,和姜离打了个招呼就顾自己坐下了,往常他是不太喝酒的,但今天他却主动和陈母要求拿黄酒来。
陈巍哥哥和陈巍长得有五分像,他倒是很和善,和姜离聊了几句,断了胳膊的那只衣袖空荡荡的,但丝毫不影响他拿酒端菜的速度。
一家人围坐在客厅那张小圆桌前,热热闹闹地吃着饭。
陈母忙着给陈巍和姜离夹rou夹菜,陈父和陈巍哥哥小酌着杯里的黄酒,时不时地眯一下眼,让酒的辛辣顺着喉咙往下咽。
陈母是个话唠,忍不住要找未来的儿媳讲话,她刚把一只鸡腿夹到姜离碗里,就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姜离,小离啊,你和咱家阿巍咋认识的?
姜离瞅一眼正在一旁埋头苦吃的陈巍,想了想说道,阿姨,我和陈巍是同一个建筑公司的,我老往他们工地跑,这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陈巍的筷子抖了抖,显然在憋着笑。
你长得那么漂亮,竟然能看得上我们家阿巍?陈母见姜离很乐意讲她和陈巍之间的事,就知道这姑娘性格好,便也和她开起了玩笑。
姜离很认真地点点头,她眉眼带笑地看着陈巍,嗯,所以是阿巍先来追我的啊,我被他感动到了,就和他处对象了。
陈巍一口气差点没卡住喉咙,他拿起桌旁的杯子往嘴里猛灌,等杯里的ye体到了喉咙口才发现那是黄酒,这下可好,咳咳咳陈巍咳得比刚才更厉害了。
陈巍哥哥起身去给陈巍倒了一杯水,见他喝完不咳嗽了,才打趣道,傻弟弟,弟媳都不怕,你还有什么好难为情的?
陈巍怕他妈还要继续问下去,姜离这傻姑娘也还真敢说,连忙又是给他妈夹菜又是给姜离倒饮料的,快吃快吃,再不吃菜都得凉了,姜离看到陈巍的耳朵脖子都红了,想着他下午那么给力,便礼尚往来地给他夹了块猪腰rou,陈巍看着碗里这块rou,脸更红了。
陈巍和姜离在村子里待了整整两天,这两天他们在家帮陈母干些家务活,或是傍晚时分手拉手着一起去田野小径散散步,日子过得轻松惬意。
等到第三天早上要走的时候,陈母往一只蛇皮袋里装了很多香肠腊rou和蔬菜,她怕陈巍和姜离到了清市就吃不到家里的土货了,使了劲地要往袋子里塞。
陈父也难得没有一大早就出门干活,姜离和陈巍以及那只大蛇皮袋一起坐进了三轮车里后,陈父才往姜离手里塞了一个红包,姜离不肯收,陈父却用家乡话催促着三轮车夫快开走,怕走得迟了那个红包就又得重新回到他手里一样。
陈巍见姜离面露难色,这才和她解释道,这是我们村里的习俗,第一次进家门的媳妇都得给个红包,意味着这家人已经承认了这个媳妇,你要是不收,我爸妈就该有想法了。
姜离一听,连忙把红包藏到了随身携带的包里,她还白了陈巍一眼,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说?
陈巍:
好不容易到了车站,陈巍去窗口取票,姜离坐在那只蛇皮袋上面,打开了整整关了两天机的手机,她落下书稿已经有些日子了,怕编辑催稿,她一到村子就关了机,眼不见为净,她在心里宽慰自己,就当给自己放了两天假,等回到清市,她就把自己关在家里三天三夜都不会再出门了。
手机屏一亮,微信消息就噼里啪啦地弹了出来,她回复完编辑的催稿后,竟意外地发现李嘉年还给她发了两条信息,发送时间显示在两天前的晚上。
李嘉年给她转载了一篇新闻报道,大概是见她没回吧,隔了两个小时又给她发了个?符号。
姜离本来不想点开来看的,但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却跳得飞快,好像有什么东西即将被揭开来一样。
她抬头张望,见陈巍还没回来,想着反正也无聊,就点开来看看他又在搞什么把戏吧。
姜离点开来之后,才看了没几眼,喉咙口就像被石头堵住了一样,手一抖就要退出去,但她强忍住内心的不适,还是把那篇报道看完了。
她脑袋晕乎乎的,像喝醉了酒,险些还要从蛇皮袋上滑落下来,陈巍拿着两张票过来看到她脸色很差,问她怎么了?是不是晕车了?
姜离抬头看他,陈巍那张担忧的脸好像幻化成了无数个重影,在她眼前晃来晃去的,她忽然觉得自己说不出任何话来了。
陈巍觉得姜离一定是累到了,也没多想,他看了眼时间,提醒她时间到了该进站了,片刻后姜离才摇摇头,要不我们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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