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开化比她更晚,算是男生中的意外。十五岁那年,她亲眼看着晚窜得比她高一个头,再被一众朋友带坏,也许也包括她。真心话大冒险,酒瓶指到晚的真心话,他的一个兄弟揶揄地问他有没有撸过管,撸过几次。晚连声否认没有,摇头如抖筛,不禁缩出双下巴,激烈的反应正在说此地无银三百两。一看就是撒谎,晚的兄弟用胳臂搂住他,威胁不说实话就把他阿掉。阿是阿鲁巴的简称,男生间举行的一种神秘仪式。她班的男生常会约定把男生中每次考得最好的人阿掉。晚在威逼之下,还是抵死不认,一路退到沙发角,脸又憋红。
那时她还意识不到青春期的男生撸管是很正常的事,就像她有时无意识地夹腿,用被子磨蹭私处,她还不知道这是自慰,却已经在这么做,从很小的时候就是,小到记不清第一次自慰的情形。她反觉得大声谈论撸管、等闲视之的男生太堕落。像是有意要确认晚和他们不一样,她又私下问了一次,晚还是一口咬定没有自己撸过,他不是会做那种事的人。局促的慌乱让她心满意足。
晚对她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手,再无任何逾矩。到初中毕业的暑假他才和她接吻。那天在KTV的聚会,好不容易人到齐,为玩得尽兴开了两个包厢。晚对她说,他的异姓好友彤已和她的男朋友做了那种事。哪种事?她反问。就是那种事,那种。那种?没有做爱,但也就差最后一步了。反正他们胆子挺大的。说着说着,晚的脸又被蒸红垂下。
此时,一个人推门而入,故作神秘地怂恿大家去隔壁包厢看看。她才恍然发觉原在隔壁的人大半都涌到这间。晚却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股脑牵起她的手,走在一队凑热闹的人最前。本想径直推开隔壁的门,一偏头却止住,转身让出位置。她从门上嵌的玻璃往里望,房间内侧,低迷流转的幽光里,一对男女正相抱着接吻,女生分开腿跨坐在男生的大腿上,是彤和她的男友。她忙拉住晚的袖子,埋头推着他走开。又聊起近日新出的一张专辑,各自心猿意马,藏了半天的心事,就像闹矛盾的时候。
拉扯到极限的紧张气氛终于在聚会散场后崩断,只剩两人同行。悠长的江畔,夕阳正好。晚停下脚步拦住她,双手搭在她肩头,轻叹一声。她忽地回过神,正想问怎么了,晚却闭上眼,略俯身低头,将她往自己身上一带,两人的唇自然随身体的靠近相触。她心里的时钟拨过三秒,时间就像静止了三秒。第四秒时,他探出舌头,寻向她的舌尖。然后在令人沉醉的江风里抱住她,用唇齿描摹她的唇齿。紊乱的轻喘像是不绝如缕的叹息。鱼沫在叹息里一粒粒飘碎,他小心翼翼地拉长唇间的银丝,直至细得撑断,长睫半垂,压住迷离的眼神。
晚飞快站回她身边,比并肩退后半步。她直盯着地上一块颜色不同的石砖,却瞥见他的手伸向她,又装成是不经意的小动作垂回原处,对不起,吓到你了吧。她不知该怎么安慰他,总不能说她也想这么做,只是不敢。听起来太不矜持了,好羞耻。
她碎步挪到栏杆边,迎风长舒一口气,江心小岛的岸边被青葱的野草遮蔽。晚还是低着头,怯怯跟在她身后半步。她不合时宜地想到,晚的中考结果不如他所想,不能保送去想去的学校,于是放弃资格径直参加中考,最后还是差了一点。虽在人前极力掩盖,颓丧还是一目了然,强颜欢笑更让人心疼。他们就要去不同的高中。她还没有好好捏过他肤匀如脂腻的脸,初三成日抱怨,想让机械重复的无聊日子早点过去,回顾才觉时间过得好快,满地来不及做的事。
她挽起他的手,将他迎至身前,他又腼腆地笑了。两人额头相抵,夕阳的金光夹在脸间的空隙。鼻尖相蹭,在是嘴唇,舌头。接吻的感觉很奇妙,像软风吹进骨里,拂散经年积沙,心却被一道细蛇缓缓缠住,猝不及防地咬开。班里有个女生说绝不能接受舌吻,只嘴唇相碰就很好,交换唾ye太恶心,收获了一片赞同。她也以为是这样,今日却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晚又因拥抱时手不小心蹭到她胸边而抱歉。但她本就没觉得被冒犯,就算他是有意。她痴缠着晚在江边磨蹭许久。恋恋不舍地继续向前走,她又提起以前的事,笑话晚曾经什么都不懂,晚追着要挠她痒痒,后来就变成晚揽着她的腰走,一路送到她家楼下。
她像喝醉了,翻遍小包里外三层都找不到钥匙,敲门试探她的父亲是否在家,脸上还挂着春心骀荡的痴笑。他开门时有些讶异。你在呀,她摇摆着身子向他打招呼。他的神情更困惑,旋而用笑掩盖,问,吃饭了吗?吃过了。她还没吃,但一点没有再吃饭的心情,被喂饱了。那我也吃过了。他说着,让道领她进门,自己回茶几边坐,捧起倒覆几面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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