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三人间的气氛尴尬。
姜月眠捧着一本书,头也不抬,如醉如痴的读着,好像在书里寻到了一座黄金屋。
可神缘寺在郊外,路途坎坷,马车摇晃的厉害。
最终,姜月眠没敌过曲折的道路,认命地将书放在膝上,沉默地坐着。
白倦岚看了看她,又瞅了一眼哥哥,主动挑起话题,哥哥,你在边关的时候,有遇到过什么困难吗?
白倦恒勾起唇,打仗时的困难翻来覆去就那几样,不是粮草短缺、就是气候生存环境恶劣。
生长在京城的白倦岚没听说过这种事,她眨了眨眼睛,那要怎么解决呀?
粮草不够就别把稻谷碾太细,混些碎末照样能填肚子,撑到粮草运来即可。但天气是我们无法抗衡的,只能挺过去。
白倦岚听傻了,她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这一听直皱眉,嘟起嘴巴,哥哥你还不如做个文臣呢。
白倦恒抿起唇,没有作声。
他知道妹妹在家娇养,不懂军队的艰辛,只是听到无忌的童言,心情不可避免地变沉郁。
白将军虽年少,但气势凌人,他板起脸来的样子吓到了小姑娘,白倦岚求助地看向第三人。
车厢里的空间就这么大,姜月眠避之不及,迎上白倦岚的目光,她心里轻叹一声,随即歪了歪头,柔柔问:岚儿何出此言?
白倦岚懵懵懂懂道:因为文人学子更加光鲜亮丽呀?
在小姑娘眼里,在外吃苦,饱经风霜的大将军哪儿比得上整日卖弄文采,挥洒笔墨的文人。
白倦恒的唇角绷得更直了。
姜月眠弯了弯眼睛,岚儿觉得文臣更厉害?
白倦岚犹豫地点点头。
那岚儿知道文武对大临的区别吗?
白倦岚又摇摇脑袋。
文乃治国之道,武乃护国卫国之道,一个国家离开二者之一,都算不了强大。
姜月眠尽可能用小孩子可以听得懂的话讲,朝中群臣辩驳,讲究趋利避害,他们为我们换来国内的维稳。
而我们现在这般悠闲安定的日子,都是边关为国家和子民出生入死、拼战沙场的将士们拿命换来的。每一位将士都是值得我们发自内心尊敬的人。
白倦岚听得认真,她很聪慧,脆生生道:是我刚刚说错了。
姜月眠仍然在笑,文武一样的重要,更别提你哥哥这样所向披靡的将军了。
白倦恒收起惊愕的目光,眼神变得晦暗不明。
他没想到姜月眠会说这番话。
昨天宴会之上,他还从这位大公主身上感受到一丝极强的敌意。
敌意持续了极短的时间,等他仔细观察时,大公主早已敛起情绪。
白倦恒没有因为这微弱的敌意而放松警惕,上一个让他察觉到这般令人心悸的敌意,还是在边关时遇到的邻国最骁勇善战的将军。
他们焦灼地战了半个月,他负一箭之伤,从鬼门关逛了一趟,才彻底拿下。
白倦恒回去后第一件事,便是打听大公主的事,只是调查出来的东西,与他感觉到的大公主完全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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