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黄征和颜清前后脚出房门,走之前颜清跟他加了个好友。
酒店供应的早餐在一楼,颜清窝在一个小角落吃甜点,小小一盘,盘子里是鲜红又白腻的什锦,一汤匙吃起来齁甜,甜的舌根发苦,她稍微吃几口就没胃口了。扭头瞥见玻璃窗外黄征上了一辆宾利欧陆的副驾,还是敞篷车。开车的应该是他司机或者代驾,黄征穿着昨天那件巴黎世家t恤,配一条灰色NIKE运动裤,颜清就这么眼巴巴看着他大摇大摆坐上车,一阵风似的驰骋而去。
她心里泛着酸,凭什么生而为人,有些人贵为上等人、公子、名媛、二代三代,天生就有好日子过,不需为钞票Cao心,甚至还有闲钱开豪车住豪宅。而她这类人,拼死拼活没命的往上爬,最好也不济是赶上了人家的起点,兴许运气差点,连他们起跑线的万分之一也达不到。最差是像她这般,沦为有钱人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玩物。
那一刻颜清恨死她的命了,也恨这辈子投胎没投好,但,这些没谱的恨一点用没有,她只好将恨意转移,转到别人身上生下她却不养她的父母,小学时候欺负过她的女生,老家小县城里那些刻薄亲戚,还有每一个狠狠Cao过她的男人,恨足了瘾她才感觉舒坦些。
颜清收到黄征的微信转账,在家好生休息了两天,再上班一落脚就被刘丽喊到办公室,挨了一通臭骂。
骂颜清消极怠工,一歇歇两天,还怀疑她是不是从客人那拿了丰厚的小费,说颜清赚得多了人就犯懒,颜清低着头百口莫辩,等刘丽骂完解释道:刘姐,我是身体不舒服,不是别的原因。
黄征比一般男人更大方些,颜清给他包夜一晚上得了三千五的出台费加两千五小费,范义这类上年纪的中年男没那么大方,Cao一次顶多出一千块钱小费。范义平时戴几十万的金项链,几万的金戒,却舍不得给坐台女多花一毛钱,这种就是典型的白手起家男,发达之后对外抠搜,对自己比谁都大手大脚。
刘丽最近火气一直大,嫌弃下面人不勤快,不懂得把握机会。不知是不是场子里业绩没提上来,酒水指标就没几个人达标,底下百来号人一年总懒懒散散几个月。刘丽近期开会时常说:这行真没那么容易,你不拼有的是人拼。
这话不错,颜清最开始的领班也这样说,你不卖,有的是人卖。
颜清也懒,刘丽骂过她之后,她有些受挫,被打击的不行,更不想出台了,也不联系老客,天天陪着试台,没选中就躲在后台补觉刷淘宝刷短视频软件。
再遇到黄征是一个礼拜后了,颜清这几天上班都避着出台,酒也没卖出去几瓶。
纯纯对一富二代挺上心,化妆都让夜场的专业化妆师化,化一次两百多快叁百,颜清咂舌:你每天省下来这钱,用来交房租交水电不好?
纯纯转过椅背,身上一件酒红色挂脖连衣裙,脚下踩着细高跟,看颜清跟看个智障似的:你懂啥,有投资才有回报,我这叫放长线钓大鱼。
颜清盯仔细了纯纯的妆面,打量来打量去,清脆的声音道:
不值啊,化妆师化得还不如你自己化的好,腮红打太红了,不好看。
纯纯说:颜清你这人说一半伸手打颜清,颜清右肩膀挨了一巴掌,很轻,纯纯噘起红唇:大姐你还说我,你自己照照镜子吧。
颜清果真端详起眼前的化妆镜,黑长直及腰,脸上打过的几针玻尿酸溶得差不多了,原生脸型细长且尖,巴掌大点的脸蛋装着均匀Jing致的五官,眼睫毛接的浓密卷翘,眼睛大大圆圆,双眼皮、挺鼻、樱桃唇、圆润下巴,很漂亮的一张脸,看着像原生家庭条件很好的一张脸,不像是会去做鸡的一张脸。
颜清指着自己,没心没肺的笑:很美啊,怎么了?
纯纯佯装生气:改天我也拉个欧式大双眼皮,埋个线,再做个眼睑下至!
颜清还是笑,我脸上没动过刀,五官全是天生的。
其实场子里早不流行整脸了,颜清认识好几个姐妹结伴去做逼的,俗称缩Yin手术,恢复好再上班,回客率直线上升,性价比相比整容可高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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