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怡?其一

    2021年12月26日

    「姑娘们来接客了～」

    「客官您来了，好久不见，里边请。」

    「今天就直接吃花酒得了，捎带脚拉铺过夜。」

    「您今儿个挑哪位？」

    「烛枝姑娘可在？」

    「她现在还和别的姑娘在房中呢，您先打打茶围再开局票也不迟。」

    下午还没过几时，外面以渐渐转凉化凤楼已是人来人往之象，虽是官办规矩较严，清倌人红倌人分明，却仍是受梦华街的人欢迎，撩开帘子进入，里面温热而花红柳绿，当真是温柔乡之景，不少搓着手走进的人，穿着虽不似大官人却也不是些寻常百姓，家中有几个闲钱。

    老鸨招呼完人，待皆被姑娘们分走后，就靠在前柜台上，看着在打茶围的人，有些坐在清倌人边上也不老实，偷偷在桌下摸着粉嫩。

    姑娘们自有分寸，皆是笑着拍开，不落得尴尬反倒能让那些顾客多加消费。

    几个还没领到客的姑娘也不恼反倒是自己坐一桌也聊起闲天儿。

    茶围气氛也不甚热烈反倒有些清静，只听得些轻声细语，多是怀才不遇，世事艰辛的话，握着姑娘的手说的，「要是去了外面真个如此忧国忧民那就没得来这里的闲工夫抒豪情了。」

    老鸨心里想着撇了瞥门口长舒一口气。

    「又一位顾客来了！」

    帘子还没撩起老鸨就一嗓子下去，几位姑娘起身来到门口。

    进来的是位上身黑缎银边下身冰蓝的少公子身子还未长开却也比些少姑娘高了，见是位新人，老鸨离开靠着的柜台，晃步走上前，步摇轻轻奏响，虽是不应有如此响声，但在这青楼里却也有些情调。

    那贵公子见还开着领口的老鸨过来，眼神多瞟了几眼，竟然还脸红的看向旁边，又因看到其他姑娘又转回视线，还慌乱了起来，面容俊俏，长睫之下是让姑娘都妒的美目，似有秋波于中。

    「怕不还是个雏儿。」

    老鸨走到跟前站住一颠，豪乳在其眼前一抖，公子低下头脸更红了。

    「看这位客官看了这么半天，也拿不定个主意，要不我给您推荐几个姑娘，捎带脚试试深浅，看的好的带回家去做一房小妾？我们这的姑娘最喜欢您这样的小郎君了～」

    「啊，不，不，不是，我找人的。」

    百闻拿出怀中的布条，刚欲张开就被老鸨按住手，「说是谁～我带你们见，别是我就行～」

    见他另有来意，老鸨走近贴住百闻的耳朵，细语的说着，临走还吹了吹气。

    「啊！嗯…」

    「轻言。」

    老鸨又示意百闻安静。

    「嘉，嘉怡小姐。」

    百闻第一次耳语，把嘴直接对到老鸨的耳朵上，气息直接打进老鸨耳朵，倒也还给她打了个哆嗦。

    「哦，嘉怡小姐，这边请吧。」

    老鸨领住，拍开还围堵着的姑娘，指着还与些姑娘聊着天的一桌，有位披着棕黑相间的袍子的女子。

    「就是那位，你自己过去吧。」

    夺过百闻手里的布条，撕掉丢到了火盆里。

    「这么久了还没放过她啊，还整这种新方法。」

    看着进入人群的百闻，老鸨玩弄着自己怀里的小木牌，上面被她擦拭了多次，刻着俩个字「诗妘」，「哼，傻逼。」

    紧紧攥着牌子，揣回怀里，话声音有些大，吓得旁边的尚年轻的姑娘惊恐的看着她，「没事，没事，在骂一个负心汉罢了。」

    拍了拍姑娘的头，示意她回去，「唉……」

    老鸨又靠住柜台，无聊的盯着打茶围的人，「刚刚说的话又错了……」

    叫嘉怡的人坐在几个姑娘间，却姿色十分出众，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拿这个烟杆在那里抽着，能看出每一次吸入都让她十分痛苦，但也固执的抽着，像是必须要做的事一样，头上饰品不多，只是一个简单的发饰，扎着头发。

    柔顺的黑发如瀑般垂在半露的香肩上，带着些许媚意。

    媚眼如丝，轻轻扫视过去，就让人魂牵梦萦，左眼下有颗泪痣，更突显她的媚色。

    面孔精致细腻，只是轻轻浅笑便可惹人意动，却皱着眉头，一副生人勿近的神色。

    常常以手扶额，似是有些脑病，说是和姑娘们聊天，可她只是坐在中间听着，只当问道她，才徐徐开口。

    百闻纠结了半天，最终鼓起勇气，走到姑娘们间，「嘉怡小姐，我有点事和你说。」

    姑娘们见是找嘉怡，便都识趣的躲开些。

    但嘉怡似没听见一般，继续坐着。

    「嘉怡……」

    待百闻再欲开口时，她竟一口浓烟喷到百闻脸上，百闻下意识欲躲闪，却躲闪不及，被浓烟呛得中断了说话。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