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要以血入安魂药引,也并不那么简单的事情。
要以冰针取腕间鲜血,祭入寒魄瓶中,再以昆仑雪水蒸馏,炼一丹红豆。
安顿好麒麟,病心随烛Yin往殿后的清安药堂去。
清安药堂是烛Yin曾守护昆仑时,设下济救四方生灵的药炉。偏僻清幽的屋舍,里面整齐摆放着药架、桌案与各色罕见的炼丹炉器。陈旧的冰架后头,一张小榻上还搭着件冰寒蚕丝的白色法衣。
那是很久之前,烛Yin的衣裳。
于一个平静的午后。他或在此处休憩,或是在看书卷,或焚香炉照看一只受伤的雪貂。忽见天地震荡,欲海崩塌。
就连这件法衣都还没来得及披上,就化身龙神遁入冰云之中,去护她的驾。
这一去就是三十载。
病心难以自持地朝那件搭在小榻上的衣衫伸手。三十载未动过的衣衫,遭她手指一触即碎作尘埃。
她心中怅然。
神姬累了?烛Yin取下高台上一盏冰魄玉盏,眉眼温和,并不太疼,少取一些,以作温养之用。
不累。病心坐在小榻一侧,卷起袖口,眼神随着他行止而动,阿Yin,天池下面冷吗?
一点。他半跪在她身前,细小的冰刃自肌理上划过,留下两三点红痕入盏,我自天池之下往上凝望,三十载来,一直期待。
期待什么?病心看他的手白如寒玉,将她的手腕捧在掌心。那红痕浅浅淡淡,留在肌理之上。
别来沧海十万事,恰如蜉蝣待重逢。
病心勾唇。
他取细软的白纱来包扎。
病心道:唔不要那个。不好看。
烛Yin看了一眼,白纱放在一旁,将她左手手腕轻轻抬起,一口含了上去。
男人的舌尖掠过浅浅的伤痕,似有治愈的灵气萦绕于他气息之间。即便是他微垂的眉尾,薄唇微抿,也专心得让人不忍打扰。
她以右手食指背,轻掠他Jing致的耳垂,顺着脖颈滑向肩胛。
那一寸肌肤,蓦然便又红又烫。
呀病心噙笑,阿Yin还是没变。
他抬起下颌,嘴角一丝血渍将整个冰雕玉琢般的人都衬得两分欲色起来:神姬莫要取笑。
她偏要。伸手勾住他衣带交合处的绦丝,连人带着往小榻上坠落:阿Yin,抱我。
他的怀抱微凉,弥散着浓重的药香与风雪之气。虚虚撑着手臂,眉端微蹙,只怕压住了她缎子般的头发。
交叠整齐的领口将他颀长的脖颈裹得十分好看。病心仰头舔了舔他嘴角的血渍,双手缠上他的腰间,略卡可卡,低声:阿Yin清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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