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再一次给她的伤痛施以关照,舒言不明白,这种关照之下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然而比起这些,她更不明白自己。
当年费尽心思不知羞耻地要推倒她的小书呆子,把自己剖得一干二净地去换他红着脸说一句喜欢,那时候的自己好像从来不知羞,以为自己这辈子都能跟着他不知天高地厚地厮混。
然而如今再清醒地赤裸身体,她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这个场面。
其实还不如像往常一样,挨过一顿板子被他撵到门外去过夜,身上的伤也让她自己去舔舐,至少两厢便宜,不必尴尬,她也不觉得亏欠了他什么。
荣钦沉默着给她抹了药,指尖拿捏着力道,无情无欲地去触碰她柔软圆润的tun面。
可私隐就在面前,他无法自抑地想起自己曾在她身上寻欢,然而被勾起来的却不是他汹涌的情欲。
他放回药膏,转身背对着舒言。
他本想让她工作的时候要多注意,疼了就不要总是坐着不起来,又想跟她说一句对不起,他并不是存心要折磨她,可话堵在嘴边,才发现自己的荒唐。
他哪里不是存心要她疼的,哪一次打她,不都是堵着一口气想听她跟他多说一句话,如今再来关照她的伤痛,才显得自己可笑。
他坐了一会儿,刚要走,一低头看见她朝自己伸出手,下意识地握住她的手腕。
这些年,她极少主动对他做什么,思忖之间她朝他伸出的手,竟然让他以为自己还值得她往前进一步。
“对、对不起,你衣服……衣服上沾了狗毛……”
荣钦这才低头去看,她指尖的确捏着两根糯糯身上的软毛。
她低着头,看上去似乎又在等他的斥责,半点想再跟他说句话的意思都没有。
饭局之间,她和连奕凯谈笑的模样又浮现出来,他记得清清楚楚,她说那句“他很好”的时候,眼睛里都是笑。
可是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独处的时候,谁都走不出这一步。
他握着她的手腕,突然很想看一看她的眼睛。
等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她压在了身下。
“你还记不记得,你跟连奕凯说了什么?”
荣钦并不是要责问她,可舒言看着他半晌,最后仍然是开口致歉。
“舒言。”
他及时喊停,哽在喉咙里的温言却怎么都冲不破最后的关卡。
胸腔里一阵温热,最后只能哑着嗓音吐出一句话:“叫我的名字。”
“荣…荣钦……唔……”
他亲上来的时候,舒言有过一晃而过的紧张,然而转瞬间,她再次错把眼前人,当作了曾经的少年。
她问过自己,梦到那些回不去的过往时,她想念的究竟是什么。
如今在不设防的亲吻里,她似乎触碰到了一个答案。
她溃败于舒家对荣钦的亏欠,以至于如今,她连在他身边说一句话都寻不到立场。
若是以前的两个人,哪怕没有爱情,另觅良人,也能平和美满地过完各自的一生,说不定还能和和美美的做一对邻居,他永远都会有一颗少年心,会在和喜欢的人牵手时红透一张脸。
是以,她惦念的,从来不是他愿意与她欢好,而是这个游刃在商场的男人,曾经也是被她保护过的纯然赤诚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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