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吹起了口哨。
曲调和房间里正在播放的西班牙小调重合了。
眼睛被蒙住,导致何依竹其他的感官异常敏感。
今晚的主题,何依竹是一位被绑架的可怜小女孩。
依着接下来声音的变动,和日常记忆里的物品使用对上号。冰箱门上的封条被拉开的闷响,抽屉拉开时和被冰块包裹着的搁架摩擦,冰块和玻璃杯碰撞,走过来的摇晃磕碰,清脆声一路从外面铺进。口哨声在移动,从客厅到房间。
哐的一下,冰块随着脚步声一起安静下来。
应该是要倒酒。何依竹想。一切场景都在她脑中立体展现,房间的灯、慢悠悠动作的男人。
随后何依竹听到了铝盖与玻璃摩擦那种声音。她不喜欢这种声音,就像拿着细砂纸在她身上摩擦,尤其是看不见的情况下,这种感觉尤为明显。她身上不由自主地起了鸡皮疙瘩。没几秒,酒味飘进何依竹的鼻中。
是威士忌的味道。
ye体倾倒下来,是平稳的咕咚咕咚,伴随着气泡产生又迅速破裂的微小碎声。倒酒的人手很稳。看来果真没喝醉。
地板上,光足踩踏产生的震动传到了何依竹的脚下。何依竹能听到渐近的呼吸声。
她有些紧张。被吻住。
冰凉泛苦的ye体在亲吻中被持续不断地送到自己嘴里。等脸颊有些鼓,才发现梅怀瑾这一口有多大,他还没停,何依竹怕被呛到,只能跟着一口一口咽下。这样往来几次,喉咙和胃部被灼烧得火辣辣的。
何依竹不会喝酒,啤酒喝多了都会头晕。这是中考后班里聚会时她自己发现的。当时喝了一罐啤酒,缓了两三个小时。后来第二次在外喝酒,是梅怀瑾去接的她,自那以后就严令禁止她在外喝酒了。
基础款的红方有四十度,通常三分之一的酒加三分之二的雪碧稀释一杯的量,几口就能立刻让她的脑袋飘忽,更别说这连续好几口纯的。
脑袋已经开始发晕了。何依竹被放倒在沙发上。
脚步声往衣帽间走去,浴室门被关上,过了会儿,水声响起。
背部有抱枕垫着支撑。抱枕放的角度经过调整刚刚好,脑袋斜枕着,能刚好陷入沙发靠背和扶手中间的夹角,头发铺落在扶手外侧。大半个身子都躺在沙发上,挨着靠背的腿伸直搭在另一头的扶手外侧,另一条腿没有支撑,落在地板上。光着脚。
嘴里还有酒Jing的苦味。
静谧之中,夜风时不时吹拂撩拨,从脚心一路摸向小腹,胸部撑起裙子的缝隙,让无形的手毫无障碍地直到下巴,半盖着腿根的吊带睡裙形同虚设。房间里各色味道混在一起,被一起赶进何依竹鼻间。
酒Jing吞食理智,使神经兴奋。何依竹逐渐心猿意马。
脸侧是常用的室内清新剂的味道,像肥皂,清爽干净,每天的反复喷洒,浸进了沙发与整个房间融为一体;还有另一种味道,肃穆的苦味,沉默无声,是来自绑着她眼睛的领带,和刚回到家的梅怀瑾的亲吻是一个味道;还有她看书时吃的橙子,橙皮辛辣,放在水壶里煮了水喝,就在房间里;以及威士忌的酒味。
他们俩最开始的那一年,她常被捂住眼睛,黑暗里她只能抓紧他手臂。他在用力,小臂上浅静脉因此狰狞显露。两人大多只是正反两个姿势。从亲吻到进入,前戏短暂导致疼痛。疼痛和爽感向来界限模糊。时间过得太久,她想不起刚开始做的那几次痛感非常的感觉,却还记得疼痛带来的安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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