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斌不敢再耽搁一秒,他屁滚尿流地冲出了房间,甚至连鞋都来不及换,拿着钱包急急忙忙地跑了出去。
他,他是个男人,如果他以后再也不能做那档子事,那他还算是男人吗?!
望着他仓皇跑出去的背影,殷九竹嘲讽地笑了一声,慢悠悠地踱步回到休息室里,坐下。她望着桌上剩下的红酒和半个生日蛋糕,也不挑剔,随便找个干净的马克杯倒了半杯红酒,又拿了个小勺,从蛋糕上挖了两块,送进了嘴里。
十二小时之前,她坐上回国的航班,带着对新生活的希冀、带着对异国恋男友的思恋,一路上风尘仆仆,落地后甚至没有休息,直接来了这里;而现在呢,她只剩下满身的疲惫,和胃里的空虚。
她正吃着东西,忽然“嘎吱——”一声,摄影棚的门被推开了。
一个个子高挑的女孩出现在门后,她穿着清凉,一头凌乱的头发披在肩头,手里提着一双高跟鞋。怯怯的,像个刚从森林里走出来的小鹿。
她看着她。
她也看着她。
“我……”那女孩开口,脸上带着羞愧、尴尬、与无措,“我,我不知道吴哥有女朋友,我真的不知道。”
殷九竹上下打量着她,问:“你成年了吗?”
女孩点点头。
殷九竹松了口气,又问:“还在读书?”
“没有,不过我刚开始做模特。”女孩小声说,“姐,我不是小三,吴斌说他是单身,说我是他的……”
殷九竹笑了下:“缪斯?”
女孩:“……”
殷九竹:“他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
文艺青年成了文艺中年,泡女孩的手段还是那几招。殷九竹当年还是个大学没毕业的学生,哪见过这种又是yin酸诗、又是弹吉他、又是给自己拍照的痴心种子,而且吴斌的外貌确实英俊,她便坦然地接受了他的追求。
现在,又是一个同样年轻的小姑娘,如曾经的她一样,落入了那个男人的陷阱。
殷九竹见她一脸惶然,便招呼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酒。女孩盯着那杯酒,连连摇头,殷九竹刚开始没明白,后来才反应过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殷九竹:“你不会真以为,我在那杯水里给吴斌下毒了吧?”
“……”女孩茫然,“没有吗?”
“那可是犯罪,我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垃圾让自己进局子啊?”殷九竹从兜里掏出一枚小纸袋,在她眼前晃了晃,“我确实在他水里放了东西,但是只放了这个。”
女孩看清了那熟悉的包装:“——糖?”
“对,”殷九竹点了点头,“我在飞机上要了杯咖啡,这是搭配的袋装糖,也不知怎么就进了我的口袋,刚好拿来给他甜甜嘴。”
糖溶于水,进入胃后,怎么能靠催吐催出来?以吴斌的性格,到了医院之后肯定不会和医护说实话,洗几次胃,让他受受苦头长长教训……至于未来吴斌在床上还能不能硬的起来,那就和她无关了。
女孩吃惊得长大嘴巴,没想到殷九竹居然只用了一袋糖,就让吴斌吓得屁滚尿流。
殷九竹没有再和她多说一句话,慢悠悠伴着红酒吃完了小一块蛋糕,然后便款款起身,手指一勾,拎起了那个包装Jing美的礼物盒。
礼物盒沉甸甸的,里面装着一支极其昂贵的单反镜头,殷九竹千里迢迢从美国背回来,本想给吴斌一个惊喜……只是没想到,吴斌先给了她一个“惊喜”。
“再见。”她冲那女孩挥挥手,迈步离开了这间光鲜亮丽的摄影棚。
与此同时,她也把七年的荒唐感情扔在了身后。
……
q萌可爱的甲壳虫轿车停在红灯前,坐在驾驶座上的冯盼盼目视前方,气到狠狠锤了方向盘一下。手下的方向盘发出刺耳的一声“嘟——”,幸亏深夜的路上前后没车,否则绝对要吓到其他车辆不可。
副驾驶座上的殷九竹哭笑不得:“是我被劈腿,又不是你被劈腿,怎么你比我还生气?”
“我气我自己有眼无珠啊!”冯盼盼身为她二十多年的好闺蜜,当然要同仇敌忾,“亏我还以为他是痴心种子,之前追你追的那么殷勤,和你异国恋时也每周打电话,纪念日从来不忘……哪想到男人的下半-身和上半身分的这么清楚,嘴上爱的死去活来的,转眼就能吃起了窝边草,和女模特出双入对!”
冯盼盼气道:“你就是心太软,还用糖包吓唬他,要是我,直接拿刀子割了他的烂鸡鸡,剁碎了冲进下水道里!”
话说到一半,冯盼盼又转了话锋,小意温柔起来:“小竹,你一路风尘仆仆也累了吧?你在我家好好休息几天,我陪你四处转转,散散心,你好多年没回国,现在变化可大了呢……”
可惜性格火爆的她,实在不适合这么捏着嗓子嗲兮兮说话。
殷九竹的视线从闺蜜头顶那仿佛刚经历了一次□□爆炸的发型上移开,噗一声笑出来:“行了,别这么小心翼翼的了,我没那么脆弱。男人从来不是我生活的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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