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想象,从这么一具被砍掉枝蔓的雪白肉桩里,能够迸发出那样炽烈的力量,将水泥、钢铁、血肉都粗暴地熔锻成一体。
他没有选择搭乘城内轻轨——这些使用电能的列车已经取代了被禁止的燃油动力车成为主要交通工具——他的目的地并不远,不值得冒着被安检员盘问的风险。
*********将那截没有任何多余部件的女体塞进箱子、固定好,邹祈拎起金属提箱走出了家门。
邹祈打开箱子,幼女迫不及待地探出小脑袋,深吸了外面一口新鲜的空气。
从铁丝网隔开的天台边缘向城外方向眺望,放眼之处是一片遍地杂草的荒地,一座巨大的、扭曲的钢骨结构屹立在满目荒颓中央,像是被无形的大手随意拉扯、又遭到高温烧融为一体后的产物。
那锈蚀又融化的钢架如同一个巨人死后留下的森森骨架,沉默地卧在废墟里。
大概男人天生就会对危险产生征服欲,热衷于享受游走在毁灭边缘的刺激感。
想到这里,邹祈居然又觉得下身有些蠢蠢欲动起来。
华的商铺都渐渐褪去了颜色,宛如被抽走生气的躯壳,苟延残喘着走向暗淡。
自从能源问题导致工业萧条之后,国家将发展重心转移向乡镇,大城市的规模也开始趋于萎缩。
那些曾经光鲜的大楼、拥堵的街道、繁
只是以前那些写文章怀念满天星斗的文人似乎销声匿迹了,只剩下批判政府为了环保不顾民众生计的跳梁小丑。
在天台的四周边缘还树立有铁丝网,作为防止坠落的措施。
她的眼睛还没来得及适应光亮,但仍然焦急地眯起眼睛向四周努力张望着——当看到站在一旁的邹祈时明显安定了不少。
经过沥青涂抹的楼顶上散落着玻璃酒瓶和甜玉米罐头的空盒,以及一个与周围垃圾格格不入的灰色野营地垫。
所以他手里的提箱即使款式稍显特殊,也没有吸引到其它人的注意。
这里是邹祈常来的休息地点,地上铺开的防潮垫就是他安置在这里的——他偶尔会躺在上面仰望深夜的星空。
那细腻的肌肤几乎要吸附住男人的掌心,手指划过一节节的嵴骨关节时凹凸起伏的手感极佳,邹祈忍不住一遍遍摸了又摸。
不过她的身体已经在邹祈的安抚下彻底软化,慵懒地借着他手掌的力道翻了个身,让黑色长发犹如一幅墨色绸缎般复盖在腰背上,方便邹祈沿着嵴椎的凹痕轻抚她的发丝和裸背。
由于现在是工作日的下午,街道上的行人并不算多。
以它为圆心近千米半径的地面呈现诡异的剥落痕迹,露出明显不同于城区的灰白色沙地,只有荒草肆无忌惮地生长。
它周围还散落着其他更小一些的金属,已经无法分辨原来的面貌,被各自扭曲成一团抽象的凋塑。
他轻车熟路地穿过隔离线,来到一栋约六、七层的小楼前,顺着楼外的安全梯一路攀爬到天台。
在市区纵横交错的街巷里穿行了半个多小时后,道路两边的建筑越发破败,甚至不少住宅和写字楼早已人去楼空。
几辆锈迹斑斑的燃油车残骸长眠在楼宇间的空隙里,犹如纪念旧时代的一座座墓碑。
经过十几年的能源改造和环境治理,曾经被灰霾笼罩的天空已经恢复了澄澈高远,加上城市里的灯光大为减少,他童年时代几乎没见过的璀璨银河又成为了夜空中的常态。
第二灵能反应堆,这是它过去的名字。
杂草顽强地从地面的砖缝里钻出来,连临街的玻璃都被好事者打碎,只剩下一个个幽黑的窗洞。
「呼啊……」
幼女吃力地吐出一个个生硬的单词,呢喃般诉说着心里的不安。
但建成仅仅一年后就发生了历史上最为严重的燃料失控事故——供给反应堆核心的镇静剂管路出现了堵塞,而修护人员的不当操作唤醒了炉心里的燃料,造成了十八条生命的蒸发和数亿元的经济损失,念力扭曲的痕迹如同城市大地上的一块疮疤般无法愈合,只有生命力最顽强的荒草能够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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