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份的山野已经有些凉了。
但刑骁没穿外套出来,单钊也没有。单钊看到刑骁一直在无意识地摩挲手臂,便抬手贴了上去。
刑骁十分明显的抖了一下,回头却看到个结实的胸膛靠了过来。
单钊从后方把他抱住了。
刑骁有一瞬间是完全懵的,直到身后人的体温透过两层薄薄的衣衫传递到他身上他才觉出一丝真实性。
单钊在抱着他。
单钊怎么会抱他呢?
前些天在医院的时候,刑骁确实察觉到单钊对他的态度有软化的地方,有时甚至会主动做出让步和示好,但是……
“……单哥,”单钊的下巴架在刑骁肩膀上,呼吸打在刑骁脸上,刑骁不自在地动了动脖子,望着远方连排的高压电线支支吾吾地说,“我……那个,呃……”
“是不是有点冷?”
单钊问,然后两臂又收紧了些。
刑骁两肋被箍得有些疼,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知所措的尴尬。
他是个同性恋没错,能被单钊这种类型的男人抱在怀里很刺激也没错,但他自幼失恃,仰人鼻息地活了十二年,遭遇过的事恶心到说不出口,好不容易获得自由,代价却是从今往后孤身一人,他比谁都渴望一个不会伤他、不会欺他的怀抱,但同时,他也比谁都来得清醒——
完美不是没有,但一样东西越是完美,破碎得就越快。
就比如他身后那块黑色玄武岩下压着的梁蝶,比如曾在他心目中亦父亦兄的刑渊慎。
所以,他宁可单钊对他一腔仇恨,也不要单钊对他好。
***
从翠桥山开车回到市区已经临近中午,两个人找了家川菜馆子随便对付了一顿。
刑骁问单钊老爷子怎么办,单钊说他已经和隔壁徐阿婆交代过了,如果老爷子有事就帮忙留意下。
单钊没说的是,自己就是给老爷子赶出来的。
老人身体向来康健,恢复得很快,不乐意看孙子天天为了他城东城西两头跑,便让他今天就住回城东的公寓去。
正好他打算请刑骁吃饭,便想着回家多买点菜,自己给刑骁做一顿出来。
想到这的时候,单钊打算问问刑骁喜欢吃什么,抬眼就看到对方正盯着一盆干烧桂鱼斯哈斯哈地吃得小嘴油亮通红,微微发肿。
行吧,不用问了,辣就对了。
但单钊心里还有个问题。
“你昨天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回来的时候看你没什么Jing神。”
刑骁握筷的手顿了顿,接着咧开一张被辣得通红的嘴笑道:“没什么,大概就是……悲秋综合征吧。”
昨天晚上,刑骁回来的时候已经快八点了。
时值初秋,台风又刚过,气温清凉了不少,坐在陋巷里的老头老太们收起了炎夏时打风用的蒲扇,换成了人手一只玻璃杯,里头泡着枸杞、桂圆、金银花,各不相同。
刑骁一个人耷着脑袋穿街走巷,心事重重,路过单老爷子家门口的时候好像听到有人喊了他一声,但当时他满脑子都是自己老师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样子,是抢救室外,宰丞红着眼眶问他,刑骁哥,你说我爸他会没事吗?还有他师母在老师醒过来时那种仿佛隔世为人的喜悦,所以他的脚步没有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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