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商铺的二楼已经被改造过了,朝向江边的那一堵墙全都改成了透明的落地窗。
空气里溢着淡淡的松节油的气味,这种Jing油的味道仿佛是西式洋画的标配,闻不习惯的人不管待多久都还是会感到头晕目眩。
房间的一侧摆着错落的白色木柜,另一侧摆着两张桌子,上面堆满了各式的画笔,颜料还有画刀。
当然画笔不在笔筒里,颜料不在收纳盒里,乱七八糟。
连陈一瑾眼前画布上的起稿都是同样凌乱不羁的黑色线条。
但他突然放下了手中的炭条,似是感到热,走到一边去将小窗打开,用手解开领口的扣子,扯开了才觉得好了些。
再拿起炭条时,用几笔勾勒出了一个模糊的人物轮廓,胸tun只有弧线充当圆润的弧度,大抵在想着画着一个女性。
不过到此,陈一瑾停笔再也不画了。
甚至还把剩了些许的炭条直接抛到了旁边的桌子上,清脆的哐当声响起,也不知道是不是摔碎在了哪个角落里。
开窗之后,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楚地传到了室内,江边雨水滴落的声音好似比滴在路上屋顶上的声音还要大,闹得人心烦的人更加恼了烦了。
陈一瑾去隔间的休息室里洗了手,又用冷水扑了脸,只觉热到浑身不爽利,他似是已经闻到了被他热出来的汗水一并蒸出来了的酒气。
镜中的他额边正滴着水,滑下来的水珠顺着他的脖颈,顺着被他自己扯开的领口,滑过锁骨,沾shi在了他的白色衬衫上。
蓦然间想起玉伶在饭店里叫他的那一声怯怯的瑾哥哥。
耳廓在发烧,心也跳得快。
甚至还有西裤里的那物顶住了布料,压得有些生疼。
陈一瑾更觉得烦了。
骗了他的是玉伶,今晚惹了他的是玉伶,那杯酒都是她给他敬的。
更别说她给过他的那颗糖,她娇声唤出的亲昵称呼。
就连现在想的也还是她。
陈一瑾觉得那个小妮子就是故意的,她在图谋不轨。
他把那些想起来就心烦意乱的事情全都归在了玉伶身上。
拿起车钥匙下楼,开车回江边的别墅。
他现在只想冲个冷水澡然后一睡不醒。
停车时,陈一瑾发现了陈一乘的车,以及他的勤务兵正在驾驶室等着他。
虽然有些奇怪,陈一瑾知道大哥并不经常来自己这里,但还是没有多在意。
雨仍然下着,愈发大了起来,打在石子路面上时劈里啪啦直响,简直有震耳欲聋的趋势。
所以,当陈一瑾关上别墅的门时,突然隔绝一切的安静氛围让一点点轻微的动静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看向声音的来源
一楼的客房。
娘姨过了时间定是回宅子里去了,大哥这会儿在客房里做些什么?
陈一瑾走近后,逐渐清晰的声响让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自己今晚可能喝醉了。
客房的门并没有关紧,里面的灯光漏出一些到只留了一盏夜灯的客厅。
也把一个压抑断续又娇媚纤弱的声音递到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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