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致命一击。
冲入船舱的武士将申服君团团围住,矛戈并举,严阵以待。子微先元甩开怀
中的女子,游鱼般在人群中一滑,举剑挑向竖偃的后颈。竖偃双足不动,上身整
个扭转过来,「呯」的一声,合掌挟住长剑。
竖偃使力回夺,忽然掌中一轻,那刺客竟然抛开长剑,抵住棕发少年的双掌
一推,将同伴推出舱外,然后也跟着掠出。
「通,通」两声水响,两条身影跃入大河,随即失去踪迹。
整个刺杀不过数息之间,舱内却伏尸处处。连同那女子在内,九名死士四死
二伤。她赤裸的胴体上洒了一串鲜血,腿间殷红的血迹却是处子的丹红。她勉强
握着刀,右腕已经被捏得青肿。
申服君胸口剧烈地起伏,若非这颗护身珠,他只怕已被飞叉贯喉,横尸就地。
良久,他嘶声道:「云池宗!」
46
三人分头离开,子微先元先到了约定的密林等候。直到半个时辰后,祭彤才
赶来会合。与竖偃交手时,他中了一掌,气血险些凝结,仗着天赋异禀,才没有
大碍。此时又兜了一个大圈子,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刻。
子微先元看了祭彤的伤势,一边助他推宫活血,一边道:「那老太监不好对
付,幸好没伤到要害。」
祭彤十二分的不服,「我没敢用离元火,不然非把那老家伙烧成灰渣。」
说着他左顾右盼,「鹳辛呢?」
三人各走一路,按路程鹳辛应该个到。这会儿还不见他的踪迹,让子微
先元也不安起来。
「应该到了啊。」他游目四顾,心里有些忐忑,难道申服君那记昊阳之电真
的伤了他?
子微先元忽然想起一事,「鹭丝夫人的事你是否告诉了鹳辛?」
祭彤摇了摇头,「我没敢说。如果被他知道……」
子微先元满心懊恼,「我太大意了,没想到峭魃君虞会在北砀山出现。」
祭彤按捺不住,郁塞的经络刚一打通,就跳起来寻找。子微先元心里升起一
种不祥的预感。两人走出不远,到了河边,就看到一幕他们不愿见到的景象。
河边一棵大树,背对着他们的一面,树皮被剥去半幅,白色的树身上用锐器
刻着一个字,「谢。」
祭彤道:「是鹳辛。」
他们记载用的竹简多半是鹳辛所刻,对他的字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鹳辛!」祭彤放声高喊。
「鹳大少!快给我滚出来!」
他的叫喊声在黑沉沉的夜色里远远传开,但回答他的,只有呼啸的风声。
祭彤回过头,「那小子是不是来得太早,自己先走了?」
「不是。」子微先元抚摸着潮湿的树身,用指尖的触觉分辨时间,「他比我
晚来一步,刻字的时候能看到我。」
「那他怎么不来见你?」
「他隐了身形,就是不想让我见到。」子微先元突然爆了句粗口,一掌重重
拍在树上。
子微先元吐了口气,「鹳辛是个细心人。我不该说要隐藏身份。」
祭彤略一思索便明白过来,子微先元让他们掩饰身份,本来很平常。但这一
次并非寻常刺杀,而是找申服君索命,为鹳辛复仇。如果要隐藏身份,只能有一
个解释——「是宗里不支持鹳辛复仇?」
子微先元默然。
祭彤整个人几乎都烧了起来,「为什么!」
「大敌当前,与昊教反目,只会便宜了峭魃君虞。」
祭彤生性火烈,虽然知道这里面的利害,但终究是咽不下这口气,「难道就
放过申服君那老狗?」
子微先元恨声道:「就算鹳辛饶了他,我也绝不会放过这家伙。」鹭丝夫人
在营中所受的污辱,鹳辛永远不会知道。从那一刻起,子微先元就横了心要除去
此獠。
「宗主不是反对复仇,只是要另择时机。哼,我云池宗何时受人欺过。这件
事,我绝对跟他没完!」
祭彤摊开手。不管怎么说,鹳辛人都走了。
子微先元叹了口气,他就是担心鹳辛以为宗门对此事袖手旁观,不理不睬,
伤了鹳辛的心,才自作主张刺杀申服君,可仍没能留住他。
祭彤眺望四野,「鹳辛会去哪儿呢?」
子微先元也在转着同样的念头。想在南荒寻找一名擅长遁术的杀手,比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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