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自己笑出声,扶额笑道:“我在做什么?还真越活越回去。”
他喉间一甜猛然咳了声,脑袋一阵眩晕,反噬终于压制不住,沈千眷没有半点犹豫,拎起刀扎向自己掌心。
还不能合眼,追兵来了怎么办?我们两个总要有一个醒着,不能睡。沈千眷,不能睡……
云舟渡闻到血腥味,被抓着的手骤然收紧,半边身子都挨到了沈千眷身上。
“嘶,你别压着我腿,疼……”
一个“疼”字还没喊完,云舟渡一口咬在他的锁骨上。
“……”沈千眷半合不合的眼睛徒然瞪大,片刻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云!舟!渡!”
属狗的吧,梦中还咬人!
手上聚起灵力又飞快地散掉,沈千眷咬着牙,在心里将他的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可除此之外,云舟渡再没其他动作,像是咬他一口已经用尽了所有力气。沈千眷瞪着他的睡颜,逐渐使不上力,也懒得将他从身上挪开,意识chao水般从脑中退去,他往后一仰和云舟渡倒在了一块。
……
溱水湾,烈日当空,毒辣辣的太阳让底下的一众赶路的弟子都看起来蔫啦吧唧的。许久才有人打了个哈欠,小声问身旁的人:“我们真要这么带着他去试炼?他若一直不醒,岂不是平白遭人笑话?”
“嘘,长老怎么说咱就怎么做呗。再说这是天都定的规矩,谁敢违背。”那弟子说完嘟囔了一句,“实在不行,到时候把他随地埋了也好过被妖兽一脚踩扁。”
正说着话,忽然一个略带惊喜的声音传来:“沈师兄,你终于醒啦!”
沈千眷是被颠醒的,他脑袋有些昏沉,睁眼着实费了好大一番功夫,首先看到一柄伞遮在头顶。
眼珠迟钝地转了转就看到一张十分喜感的脸往他跟前凑,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这是谁来。
骆瑜见沈千眷不说话,伸出三根手指往他眼前晃了晃:“沈师兄,这是几?”
又不是喝醉了,做什么一副瞧傻子的眼神。
沈千眷挥走他乱晃的手,撑起身一看,乐了。
“嗬,这排场够大的啊!”前前后后百来号人,骑着御兽宗三百灵石一匹租来的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妖兽朝着目的地而去。就连沈千眷都被两头蛮牛拉着,颠得他快把肠子吐出来了。
沈千眷跳下了牛车,茫然地看了眼周围:“这是要上哪啊?”
骆瑜见状也跳了下来:“还说呢,你要再不醒,就直接到试炼之地了。”
试炼之地?
沈千眷挠了挠后脑勺,心说不是才出来么?
这么想着,他感知到脚不疼了,身上什么伤都没有。果然是在做梦,别说,这梦还挺真实。
“你一躺就是三个月,医师都说你醒来的希望渺茫,唯有曦和仙君让我们将你带上,说你到了这一准能醒。”骆瑜摇头晃脑地将医师的话转述了遍,又仿照着任清霄的语气即兴来了段口技,将一干人等逗得直乐。
沈千眷也笑,笑完将他拉到青啸鹰的背上,呼啦一下就越过了众人。
“三个月前发生了什么?云……跟我在一起的人呢?”
骆瑜一下没反应过来,姿势没调整好,发丝全扑在脸上,等他整理好自己仪容,再看沈千眷却见他眼里没有半分笑意。
明明这人长着张人畜无害的脸,骆瑜不知为何哆嗦了下,他把这归咎于风太大,干脆坐下道:“据找到你的弟子说你就倒在回程的必经路上,至于你身边有没有人倒是无人提及。不过确实发生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说到这,他故意顿了顿,等着沈千眷来追问。
沈千眷也坐下,心道多半是云舟渡醒后将他挪过去的。懒懒地瞧了他一眼:“天都使者死了?”
“神了!你怎么知道?”骆瑜说起这事就来劲,猛地一拍手,“那可是天灵境强者,被人悄无声息杀了,凶手至今没找到,你说这事奇不奇?”
沈千眷敷衍地“唔”了声,总不能说凶手不就在你面前。
“敢对天都使者动手的,无非就是十大仙宗的人,为这事,十大仙宗都快和天都闹翻了。”
沈千眷手指无意识地点了点青啸鹰的背,这倒是他没想到的。
骆瑜道:“这叫什么……对,‘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宗主怕即将有一场硬仗要打,干脆将宗门不中用,咳,小辈全打发出来参加试炼。”
沈千眷往后望了眼浩浩汤汤的妖兽大队:“他这是下了血本吧。”
“倒也没有,”骆瑜扭捏了下道,“你不是救了人,出尽了风头么,这些是御兽宗送来还人情的。”
沈千眷:“……”看样子还是宗主讨价还价后的结果,御兽宗怕是要与他们老死不相往来。
“不过我要说的不是这事。”骆瑜正了正神色道,“虽然郁岩死了大快人心,但天都的怒火不是那么容易消的,第一把火就烧去了火云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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