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自逍并没有感觉到西洲的异样,直到他啃着啃着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他今天在自己脸上画了一个神看神杀人,鬼看鬼向善的的妆容。
什么一字眉,什么狐狸眼,什么大白皮,这些都是她背着丫鬟偷偷画的,为了吓唬吓唬西洲,好让他离自己远点。
虽然程自逍自愿嫁给西洲,但这不能证明他不怕西洲对他使坏。
程自逍觉得自己太难了。
“你是母夜叉么?去洗了!”
西洲今天的脸色是真的不好看,程自逍觉得是自己成功丑到他了,心里别提多开心了,他见目的达成,又想着要睡觉始终还是得洗脸,所以就二话不说的叫来丫鬟洗了脸。
程自逍洗完脸舒舒服服的坐在床边,刚准备算算今天西洲捏他手的账,就听见西洲坐在桌旁悠悠的来了句:
“过来,给爷宽衣。”
程自逍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他打死也不相信西洲会说这种话。
“我叫你过来给我宽衣你没听见么?”
西洲的耐心已经到达了极限,他心里的火怎么努力都压不下去,一想到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害自己被虐的人,他就恨不得把她撕碎。
“宽你表舅的二大爷!你今天狂躁症发病了啊?之前差点把我的手捏骨折我都还没找你算账呢?”
程自逍摔了凤冠怒骂西洲,他觉得西洲这个人简直了,就跟真的有病一样,即使自己再怂。再没有道理,此时也不想言听计从。
“你不过来?那我就过去了!”
西洲说完就站起身,缓缓走向程自逍。
“你要干嘛?西洲,咱们可是说好的假成亲啊,而且我还说帮你回去,你不能这么恩将仇报。”
看到西洲向着自己一步一步走来,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要把他生吞活剥的意思,程自逍的声音都变了调调。
这一刻,他害怕了,并且总感觉西洲今天怪怪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逼人的气息,带着三九天的寒意让人冷到骨子里。
“你怎么知道我叫西洲?”
西洲的疑问如同他的眼神一般犀利,程自逍听后愣了片刻。
好像有什么秘密从土里冒出了头。
可程自逍想,就算冒出了头也要给他踩回土里。
“有一次你告诉我的啊,你忘了么?不然我怎么知道?”
西洲的脸近在咫尺,程自逍只能往床上缩,他一边缩一边狡辩道。
“西洲是我工作时取的网名,我的真实名字不叫这个,你别又骗我说是我曾经告诉你的?”
西洲顺着程自逍的方向趴在床边,然后一点一点得向着床里挪动。
“你说过你肯定说过,不然我怎么知道?还有你别过来,我我我……我们都是男人,同性相斥你懂么?你看咱们也算是老乡,刚才我骂你是我不对,现在我知道错了,你大人有大量,得饶人处且饶人啊老乡。”
程自逍退无可退,一边继续狡辩,一边向着西洲抱拳认错。
可是,西洲在听到程自逍说自己是男人的一瞬间,三观炸裂了。
好像受到了比□□上还要痛苦的惩罚,他的灵魂在暴风雨里接受摧残。
“愤怒吧,打他啊!把他打一顿,他是男人啊,你可以把他打一顿了,把你所受的罪,吃过的苦统统还给他。”
仇恨的恶灵在他耳边叫嚣,让他再也控制不住,起身就是一拳打在程自逍的脸上。
“我c,你还真打啊?”
程自逍不明白自己又是哪一句话在西洲脑门上浇了油,让他真的对自己动了手,他捂着疼到突突直跳的右脸骂了一句脏话。
不过,程自逍预想西洲肯定是知道了他的秘密,只是‘西洲怎么知道的?’程自逍很是不解,但眼下他觉得自己还是不要想了,先保命要紧。
“其实你就是一只猴子Jing吧?”
西洲边问边抬手准备给程自第二拳,可这一拳却落了空,打在了床栏上,他顾不得疼痛,再次扬起手又被程自逍轻巧躲过。
就这样你打我躲的,红纱帐被他们折腾的垂落下来,遮住了两个人,留下帐中不停晃动的身影。
*
经过一番大战,程自逍落了下风,只好委委屈屈将事情的原委全部都告诉了西洲,毫无隐瞒,除了他自己心里对于这件事的态度。
说完这些,他捂着脸坐在桌旁,再不言语,一副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得样子。
他的对面是气的胸腔不停上下起伏的西洲。
西洲不想说话,西洲委屈,西洲已经没力气打人了。
沉默的洞房里,红烛已经燃烧了一大半,滚烫的烛泪滴落在烛台上,烛台的四周放着两杯还没喝过的合卺酒。
“你知道么?就因为你的报复行为,我在这书里吃了不少苦?什么傻少爷,什么被人欺负、被人骗,一开始我都能忍受,可是你知道在那黑作坊里,我过的都是什么日子么?他们用铁链绑着我的手脚,给我吃馊饭,这不能让我有足够的力气去做超负荷的工作,所以,做不好他们就打我,打的皮开rou绽,甚至往我嘴里灌泥巴和脏水,因为没有武功,没有兵器,我甚至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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