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这是我们有一年新年联欢会排的节目。”放映结束后，顾长星在黑暗里对我说。

    新年联欢，排莎士比亚的悲剧？

    挺高雅。

    “我觉得剧情很不流畅……”我说。

    顾长星诡异地沉默了一下，我心里一惊：他该不会告诉我这前面搞笑后面情节急转直下突兀悲剧的剧本是我改出来的吧？

    “你现在不喜欢了？”他只是这么说。

    哦，还好，这破剧不是我搞出来的。

    32

    顾长星在猜我喜欢什么这个游戏上终于惨遭滑铁卢，叹了口气，失落地打开灯，关掉放映机。

    33

    但是其实我还有一些问题……

    “那些都是我以前认识的人吗？”我问。我希望他能顺着话头为我多介绍几个名字。

    “不是，”顾长星打开门，“那是行政的几个领导，和我们不熟。”

    领导？

    除了那个演叔叔的，没谁像领导啊。

    “不过以后可能会来慰问你吧……不过我已经告诉他们叫他们别来。”

    ……我怎么觉得，一般情况下，人不该对领导用这个口吻……

    顾长星看起来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笑着问我：“吃蛋糕吗？”

    34

    蛋糕很难吃，像那种冷藏很久，已经过了保质期，虽然没有变质但也失去了最好的口味。

    我吃了几口就吃不动了。

    顾长星这次倒是没有失落，一种好像在回忆着什么的表情，然后对我说：“原来你不爱吃啊。”

    “确实不太好吃……”

    他张张嘴，好像要再说什么，但是没有说。他又露出了我特别反感的轻佻的微笑，伸出手指把蛋糕拖走。

    “好耶，我爱吃！”

    但是他吃蛋糕时幸福的模样，好像是真的爱吃，不是骗我。

    35

    这一天过得挺快的。夜幕降临，我最担心的时刻也近了。

    顾长星正在浴室调热水。

    我之前已经发现了，这间房子虽然有智能AI管家系统，但是功能大半是关闭的，好多事还得自己亲自干，而不是给AI下命令完事。我问顾长星为什么，他说因为保密条款的要求。

    我想到这个回答，撇撇嘴。我不信，真没法信。哪个地方的哪版保密条款能严苛到这种地步。

    可是人在屋檐下。我也不知道AI密码，没法把关上的功能开开。

    “霜霜——热水放好了，来洗澡吧！”

    36

    一个声称是我恋人的人和我同居，说他不会碰我，我是不信的。而且他已经碰过了。身体的愉悦是另外一回事。感到自己的拒绝会被他无视，那种不爽和恶心没法被愉悦抵消。而且还有别的要担心的事：他会好好戴套吗？万一他想让我怀孕怎么办？

    我不明不白只能和一个我不认识的恋人去他家住就已经够可以的了，我可不想再不明不白生个孩子。

    37

    “谢谢。”我走进浴室时低声说。顾长星正在戴他的白手套——他的手看起来没什么伤疤和问题，真是不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戴手套。

    他刚刚脱下手套好试浴缸里的水温。

    他戴完了，还是站着没动。我心中警铃大作——他不会要看我洗澡吧！

    38

    “你想听音乐吗，霜霜？”

    39

    好吧，我躺在热水里，耳边是吵闹的重金属。我更喜欢古典，但我当时想让顾长星快出去，让他选默认歌单完事。

    真的好吵，砰砰砰，轰轰轰，几个鼓点还乱拍了。真不知道是什么乐队。我怎么会和喜欢这种音乐的人是情侣？就算已经分手，我觉得一度曾是，我也不能接受！

    40

    我洗得很慢，但洗澡总会有洗完的时刻。我又慢吞吞地擦干，裹上顾长星给我准备的浴袍……

    真不想出去面对他。

    为什么我自己没有个房子呢？为什么我没有别的亲朋了呢？不用非常爱我，来个不会强jian我的就可以了。

    41

    我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客厅里的三道视线向我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