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陈卿堰的烧退了,人也醒了,只不过余毒未清,人还下不了床。
这可把陈镇长高兴坏了,连忙把叶闻声和了尘从房里请出来,对叶闻声的医术更是赞不绝口,连说要把叶闻声当做是陈家的贵客,有什么要求尽管提,他们一定尽力满足。
叶闻声只说把他和了尘安排在一个僻静的院子便可,另外还想去看看镇上其他病患的情况,陈镇长连声答应了。
皋川近三个月来,感染所谓的疫病的共有十人,其中三人已经身亡,一人疯疯癫癫神智不清,四人高烧不退陷入昏迷,唯有两人,虽然卧床不起,连日高烧,神智还尚且清醒。
一天下来,叶闻声发现所谓的疫病,都是丹毒。也就是过度服用丹药,或是不知名药物引起的中毒。这十人的中的都是同一种丹毒,只是轻重有所不同。
如今声称能长生不老的丹药在乾朝大行其道,药的成分,炼制方法更是五花八门。如要在短时间内清除他们体内的毒素,就必须得拿到他们服下的药丸,否则就只能一个个方子去试。
然而这些所谓的长生不老药价格不菲,除了陈家,其余的十个病患的不像是能负担的起这个药金的。叶闻声询问丹药的来源时,两人也是只字不提,一口咬定是感染了疫病。
倒是了尘,双手合十,虔诚而平静,一副高深莫测的姿态,道:“施主,我佛慈悲,感于施主虔诚,命弟子为施主驱除邪祟,只是前路不清,施主可能告知贫僧邪祟所在?”
“洛家庄!法师,一定是洛家庄。”病患的妻子连忙跪下,给了尘磕头。
了尘进屋时便发现,这家的女主人对待自己的态度十分恭敬,兼之见到屋内供奉的观音像,了尘几乎可以断定这家或是信徒。如今,了尘这么一说女主人就慌忙抖出实情。
了尘一边把妇人扶起,一边劝慰道,若是能找到邪祟所在,自己定当竭尽全力为施主驱除。妇人这才抹着泪,催促自己的丈夫赶紧把事情经过告知二人。
此时床上躺着的汉子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能叹了口气。他告诉叶闻声,他和镇上患病的几人,三个月前曾偷偷去过洛家庄。洛家庄是镇上有名的富户,他们原是想着从庄子里拿一些值钱的物品去卖,用来添补家用。
庄子里没找到什么值钱的东西,倒是发现了一个Jing致的木匣子,里面放着十几颗药丸。这丸子十分神奇,夜里竟会发出青色的荧光,一股清香从药丸中散发出来。
几年前,他们就曾听闻,洛家庄曾得到神医赠予的长生不老药。洛家庄的小公子洛越便是服了这药,打小就比镇上别的孩子要聪明。他们便认为,这便是传说中的长生不老药,于是商量着私底下把药丸分了。
谁曾想,服药之后,他们接连出现高烧不退的症状,找来的大夫也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他们谁也不敢说,自己去过洛家庄。
镇上的人都认为洛家庄是遭到了邪祟,遭了报应才会接二连三的感染疫病而死。谁去了那里,都会被邪祟上身,感染疫病,要是被村子里的人知道他们去过洛家庄。必定会把他们驱逐去皋川镇,在山林里等死。
“所以你们就说,你们在犯病前都接触过洛越?”叶闻声问。
“我们也没办法啊。谁不想活着,要是被赶出了镇,我们就只能在山里等死了。谁也不会管我们。”干瘦的汉子坐在床上捂着脸,沉声道:“我死了,老婆孩子怎么办。”
叶闻声不语,澄澈干净的眼瞳倒映着床上把脸埋在满是老茧的手掌里的汉子。
若只是这样,镇长估计也只会把洛越驱逐出皋川,还不至于要把他烧死。不巧的是,这时镇长的孙子也患病了。对于失去独子的镇长而言,孙子就是他的全部。所以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相信传言,相信疫病由洛越而起,洛越一死,自己的孙子也可以药到病除。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陈卿堰的毒和其他十人中的不是同一种,他们的病因相似,却并不完全相同。
回去的路上,已是入夜。
清幽的月光照在青石板上,草丛中蟋蟀在鸣叫,锡杖晃动的铃铃声在夜色中飘荡。
“出家人也打诳语么?”叶闻声转过头,看向了尘,问道。
月光落在了尘身上,带着飘然世外的清冷。
垂眸深思的僧人闻言,答道:“心中有邪念,便生邪祟,那位施主邪念的源头是洛家庄。贫僧猜想,他们中毒病因或许也在洛家庄。若是无法得知他们所种究竟为何种毒药,叶施主便不能对症下药。这般来看,贫僧所言,前路不明,可曾有过半字妄言?”
叶闻声弯起嘴角,扬起轻柔的笑意,对了做了个抱拳的动作,道:“了尘法师聪慧机敏,闻声佩服。倒是我拘泥了。”
“叶施主心善,早有察觉,却不愿强人所难罢了。”
叶闻声笑笑,丝毫没有被了尘看破的窘迫,转过身,抬头望月道:“今夜月色正好,若无人欣赏,岂不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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