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灵的口水滴滴答答透过睡衣落在加茂直美的脊背上。
那些散发着腥臭味道的绿色涎ye带着轻微的应该是带着轻微的腐蚀性,加茂直美试图向前爬行的时候,她身上那件洗完澡后去超市新买的质量看起来还不错的棉质睡裙就因为主人爬行时无意间将睡裙的下摆卷积着压在肚皮底下,只是如此轻微的动作,睡裙就不堪重负地裂开了。
这件今晚之前还崭新完好的睡前现在变成堪堪能遮住身体主人一部分身体的破布烂褛,全然经受不住主人下一套动作,又或者是咒灵下一轮的口水攻击。
奇怪的是咒灵的口水对加茂直美的皮肤居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她分明地感受到了咒灵的口水哗啦啦地从它的嘴角流到了自己的身上,连睡裙都被腐蚀得脆弱无比,不小心碰到就破了个大口子,但那些口水接触到了加茂直美的皮肤,她的皮肤却没有像睡裙一般被腐蚀,只是有轻微的灼热刺痛。
用不那么客气和礼貌的比喻来形容的话,那份疼痛的程度,大概相当于普通人的手被打火机的火焰燎到时的疼痛,连女子痛经时三分之一的痛苦都不如。
加茂直美也发现了这一点,但她并没有时间、也没那个心情去感叹了。
就算咒灵的口水对她来说伤害性不强,咒灵的嘴巴现在张大到有一口家用四人版平底锅那么大,她毫不怀疑,咒灵如果伸头过来,一口就能咬掉自己的头,还有那咒灵一直在膨胀的,身躯快把整间出租屋三分之二的空间挤满,并且还在继续膨胀,想也知道再过一会儿就能把整间屋子变成咒灵rou罐头盒子的体格,抬起一条腿就能把她压死吧!
这样想着,她的内心都快被绝望的情感淹没。
门窗被咒灵庞大的身躯堵得严严实实,她逃无可逃,而咒术高专行政人员口中所说的马上要到来救援的咒术师到现在也不见踪影。
救救我
无处可逃。
前方,后方,左边,右边,整个房间,每一处,除了她身上的那小小的不到两平米的空间,其他的地方都被咒灵的rou填满。
像是被猫玩弄于股掌之中的老鼠。
它试图从Jing神上折磨我,它以此为乐。加茂直美清楚地认识到了这一点。
她现在几乎是泡在咒灵的口水里了,身上的睡裙简直变成了渔网装,被打火机的火焰燎到一般的疼痛遍布全身,她能看到自己本来白皙的皮肤变得有点像在洗澡间汗蒸时的粉红色。
咒灵淡绿色的口水,女人粉红色的皮肤。
我这样看起来会不会像是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一样?加茂直美在心里乱七八糟的想,这只咒灵想的是不是把我的rou泡软了,把皮肤上的灰尘之类的脏东西泡干净了再吃掉我,还是说它打算等我的皮肤被腐蚀掉,只剩下皮下脂肪和肌rou的时候再把我吃掉?不然很难解释它为什么在压制住我不让我逃跑之后,只盯着我流口水,却没有一口把我吃掉。
除了咒灵畸形丑陋的身体,加茂直美张目望过去,什么都看不到,房间内一片漆黑。
她之所以还能注意到咒灵的口水是淡绿色以及自己的皮肤被腐蚀成了粉红色也是多亏了那台没有被咒灵的手机压成碎屑的旧手机的福。可能是史蒂夫·乔布斯在九泉之下保佑了那台伤痕累累的旧手机,尽管屏幕上出现了触目惊心的裂纹,但还是坚持着发出微弱的亮光。
现在的时间是深夜十一点四十九分,距离她打电话向咒术高专的人员求救才刚刚过去十四分钟,台东区在东京二十三区里虽然并不算大的那类,但是以人力而言,就算开车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抵达,如果被咒术高专派遣来祓除咒灵的咒术师如果不巧正好在距离住处比较远的地方
会死的吧。
加茂直美闭上眼睛。
据说人在死前会走马观花的回想自己的一生,然后就会明白,在她的心目中,最重要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也会想明白,如果没有死的话她会要去做什么。
加茂直美什么都没有想,她不知道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是什么,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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