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三天的月考就结束了。
月考一结束,意味着十一国庆长假就来了。
各科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冗杂的作业,各科代表又一卷一卷地往下发试卷,学生都叫苦道所谓放假就是换个地方写上三斤的作业。大家整理好作业和课本之后收拾书包就到中午了。席蕤奚她们吃完饭回宿舍就收拾行李,被褥床单,都是要带回家换洗的。
大家拎着各种大包小包又回到了教室,周五宿舍是不睡午觉的,所以周五下午都还有两门课,上完课之后就回家了,景安有安排校车接送,离家远的学生可选择坐校车或是家长接送,学生也可自行回家,而不坐校车的学生就在教室等待家长来接。
不过放学时学生东西多,尤其是长假,所以大部分学生都会选择等家长接。
席蕤奚准备自行回家,她家离这不算太远,坐校车有点浪费钱。季瑶准备坐校车回家。方雯欢和沈澄澄则是等家里人接。四人相互告别。
席蕤奚在江宁市的家是在一所勉强算得上的中档小区里,因近年来这所小区周围发展不错。席蕤奚父亲生前与她母亲共同贷了款买房,当时贷了二十年,可惜还款不到六年就因车祸去世了,当年肇事者也赔偿了一笔钱,而席母留在江宁市打工也有固定收入,虽然拮据,倒也能支撑度日。
席蕤奚拿出钥匙打开门,房子是两室两厅,格局算不错,她将要换洗的被套之类的放进洗衣机,收拾完今天带回来的行李以及整理明天回苏城的衣物,这个长假她肯定是要回趟老家看望外婆的。
她又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正在晾衣服时听到有开门声,席母的单位工厂一般都是这个点下班,席母通常在下班后买完菜才回来,正好就到了晚饭时间。
就见到一个年纪约莫在四十上下的女性,穿着一成不变的工装上衣,下身搭条洗得快要发白的蓝色牛仔裤,一头黑发用款式老旧的包发网包在后脑勺,额前留了几缕碎发,也挡不住她变得蜡黄的面容,和一双已经失去光芒许久的眼睛。席父去世后她一直无心打扮,曾一度以泪洗面,过去那个貌美清秀,温柔娴静的女子在生活岁月的压迫和痛失丈夫的Yin影中已逐渐身如枯木,心如死灰。
妈,你回来了。席蕤奚对进门的席母叫道。
嗯。席母不冷不热地应着。
随后她放下东西就走进厨房做饭了。
席蕤奚谓叹一声,她早已习以为常,母女俩之间的关系自席父走后就变得如此,不冷不热,仿佛陌生人,已有十一年之久。母亲和自己的关系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当年席父出车祸时席母不堪如此打击,心神错乱下将过错归结于席蕤奚身上,即使后来席母释怀了,知道不该如此,母女俩的心结依旧未解开。
事情也要从头说起,席父是个孤儿,从小在江宁市的福利院长大,但他聪明伶俐,成绩斐然,他长大后在社会上好心人的援助下,席父考取了江宁市最好的大学,也是全国名列前茅的大学,他上大学时去苏城支教,机缘巧遇之下认识了席母,当时的席母灵秀贞惠,明眸皓齿,席父一见倾心,而席母在时间推移下也仰慕他的才华横溢,儒雅俊朗。
两人情深意笃,没多久就结婚了,来到江宁市生活。席父名校毕业,未来前景光明,找到了一份体面的工作,有着不错的收入,那时席母也怀有身孕,所以两人贷款买了房子,不久后席蕤奚出生,席父也因工作认真而升职加薪,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日子甜蜜和顺。直至一天晚上席蕤奚吵着要吃当时很火的冰糖葫芦,一种十分受孩子欢迎的小零食,席父宠她答应出去给她买来,却没想到那天雨大路滑,肇事者酒驾,席父不幸罹难。
席母也知这事无论如何也怪不到孩子身上,可席父的死一下子把她的主心骨给拉走了,她丧夫心痛,神情恍惚,已不知自己在说什么,有时埋怨自己,有时又指着席蕤奚骂:你个扫把星!都是你,是你害死了你爸!当时席蕤奚的生日过去没几天,每年席蕤奚过生日外婆都会来江宁市小住一段时间,刚好遇此祸事,外婆看自己女儿如此疯魔,颇为心疼,却也知道这种情况下不能再让孙女和女儿一起生活了,带着孙女回老家,让儿子来照顾她。于是五岁那年席蕤奚回到了苏城,与外婆相依。
过了半年左右,席母也慢慢平息下来了,接受了现实,没有选择回老家,而是在江宁市找了个工厂做工,却没有提让席蕤奚回江宁市自己带她,只是每月固定往家里送钱,也会给席蕤奚打电话。直到现在席蕤奚上高中了,席母才要她来江宁市上学,还给她找了景安这所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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