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二爷和顾北归也没甚交情,他无端请我干什么,原来是你这丫头起的由头,不过这情面是愈加抹不开了,丁寿心里直犯难。
顾采薇愈想愈是难过,“师父师姐她们早早便回峨眉了,爹这几日心绪不佳,娘又要闭关,大寿的日子我连个说话的人都寻不见,你也不知体谅人家这番苦心……”
“非是大哥不体谅,而是……等等,你说你娘要闭关了?”
“早先不是和你说过,娘每月这一日都要闭关练功的,”顾采薇俏目一翻,横了丁寿一眼,“人家说的话你总不放在心上!”
“话当然是记得的,”丁寿讪讪摸了摸鼻子,不确定道:“只是没想到伯母连顾老伯的寿宴也不肯露面?”
“以前只是家中亲友聚在一起时娘也是肯破例的,只是后来爹名气越来越大,她嫌爹净招些不三不四的酒肉朋友,与爹争执过几次,索性再也不露面了。”顾采薇没精打采,显然对两位高堂为此闹别扭有些不以为然。
哈哈,凤夕颜那娘们不出现,二爷还怕个屁啊!丁寿心花怒放,拍着胸脯道:“妹子勿忧,三天后大哥一定到。”
顾采薇狐疑地瞥了他一眼,“你不是公务繁忙,抽不开身么?”
“喝几杯寿酒能用多大工夫,再说还有采薇你这份苦心在,大哥便是百忙之中也一定抽出身来,为顾老伯庆贺。”二爷毫不介意把刚才说出口的话捡起又吃了回去。
可惜这回顾采薇却没往日好糊弄,一脸犹疑道:“一会儿说不来,一会儿又说来,到底是怎生情状,你说个清楚!”
“这个……”丁寿搔搔头,“实不相瞒,大哥昔日无状,得罪过令尊。”
“我爹?”顾采薇慌得站了起来,本想着借寿宴之便将丁大哥引荐给爹爹,怎知他们昔日还有过节,她心悬不定,忧心道:“怎生得罪的?”
“当日大哥初来京城,官卑职小,宦囊羞涩,在银钩赌坊不识令尊当面,闹了些误会……”丁寿考虑今上颜面,未敢将小皇帝扯进来,只是将那日银钩赌坊诈赌之事简要说了一遍。
顾采薇听了忍俊不禁,“原来大哥与爹早就认识了……”
“惭愧惭愧,实在羞于见人。”丁寿故作羞惭。
“有什么可惭愧的,爹常说不管穿窬剪径,还是坑蒙拐骗,都是人家的本事,你自己不察教人占了便宜,是道行不够,怨不得旁人去,大哥不必放在心上。”顾采薇宽慰道。
顾老儿不愧‘赛孟尝’之称,还真有孟尝君豢养鸡鸣狗盗之徒的那点意思,丁寿心底翻了个白眼,拍着脖子道:“顾老伯纵不见怪,但令堂修罗仙子名满江湖,传闻素来嫉恶如仇,愚兄实在担心这颗项上人头啊!”
顾采薇‘噗嗤’一笑,“哪里便这般严重,娘年轻时虽然辣手无情,但惩办的多是奸恶淫邪之徒,哪里还顾得到你这诈几个银钱的小手段……”
言至此顾采薇俏脸微微一红,“我从小便听娘说过许多她行走江湖时夜走千家,劫富济贫的往事,哪件还不抵你这点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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