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闺女,不得胡来!”窦二大半辈子安顺良民,如何肯被按上一个反贼罪名,急得直跺脚。
瞥瞥老父,窦妙善紧咬贝齿,忿忿道:“打人的是我,放了我爹,我与你们归案。”
“不不,她一个黄毛丫头,甚也不懂,都是小老儿我的不是,拿我就是。”窦二急忙撇清女儿。
“爹,是我不听你劝,惹出祸来,您才受了女儿拖累……”
“你这孩子,休要乱说话!”
“行啦,别这一唱一和了,太爷吩咐,两个都要拿了。”领头衙役将手一挥,几人便要上前。
“哪个动我爹爹试试!”窦妙善杏眼圆睁,一众衙役被她方才手段所吓,俱都畏葸不前。
“纵有原告,此二人也尚未定罪,如何便要刑具加身?”姜荣适时上前问道。
领头衙役正没好气,当即把眼一翻,“你又是哪个?”
“本官工部主事姜荣。”姜荣亮出随身牙牌。
那衙役验过牙牌,双手奉还,“见过姜大人,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本官为这二人作保,随传随到,绝不潜逃,拘捕一事就此作罢,如何?”
“这个……我等却不好向太爷交待。”京城中大小官员多如牛毛,六品主事不过与大兴县令同级,工部又非是直管上司顺天府,那衙役还真犯不上卖姜荣这个面子。
“姜某与贵县正堂乃至交好友,尔等还不放心么?”一个小小衙役都敢不将自己放在眼里,姜荣面上有些挂不住。
“非是小的不知上下尊卑,实是人命关天,若一个人也不拿了回去,恐无法交差。”那班头也真恐这姓姜的与自家老爷有交情,只得耐着性子打商量,“窦姓女子乃下手之人,且容小人将她带回复命,大人看这样可好?”
“这个……”娇滴滴的女娘这样被押进大牢,姜荣可有些舍不得。
“如此便好,谢这位大人仗义相助。”窦妙善慨然应允,向姜荣深施一礼。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念及二人父女情深,姜荣忽地灵光一闪,如此也未必不是好事,“姑娘且放宽心,杜知县公正廉明,定能为你洗刷冤情。”
“借大人吉言。”窦妙善强颜欢笑,“爹爹保重身体,女儿去说明情由,很快便回。”
窦二眼睁睁见着女儿被县衙差役拿走,悲呼一声,昏了过去,周边人急忙将他扶起,揉胸拍背,好不容易才又唤醒。
“我那可怜的闺女哟!”窦二醒后,呼天抢地只是痛哭。
“二叔,而今不是哭的时候,还是想想办法,怎生脱了官司吧!”邻人劝道。
“是啊,该使银子打点的打点,该托关系的托关系,也让大侄女少受些罪啊。”
“我哪里有关系可托?!”窦二茫然无助。
一直未走的姜荣干咳了两声,窦二醍醐灌顶,如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猛地扑到姜荣身前,抱住他一条大腿嚎啕大哭,“求大人再施援手,救救我那可怜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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