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是讨厌别人吸烟，可布吉特在我面前从容地摸出根眼抽时自己可是没有

    上去制止？难道我真的讨厌吗？不，我只是看不惯一个认识的人抽而已，布吉特

    他……不一样……

    屋子里已经被蒙上厚厚的烟雾，而他依旧弓着背抽着手里的烟。

    一向没有见过指挥官这样的莉蒂斯也算是头一回见了，从一回到这个屋子她

    还在担心是否会被指挥官大骂一番，或者说歇斯底里地怒吼。

    这一切的平静让莉蒂斯非常意外，转念一想指挥官，从认识的那天就没有对

    她发过火，所以他并不会对自己发火？

    然而哪里是会不会的问题，指挥官从未对任何人发火过，一个一直平静对待

    事件的他，怎会知道如何对别人发脾气呢？

    从见到两人在路灯下接吻的那一刻，指挥官心头一阵绞痛，像是被手一把捏

    住的压力感，怒火不断从心中涌起。

    可从不迁怒他人和对人发火的他眼下却不知道怎么做，难道是坐在车上大吼

    一声：「狗男女」？还是说上前抓住两人的衣领破口大骂？

    他不知道，不知道这一切究竟该如何是好，最终只是无力地捶打在双腿上长

    叹一声，开车先行回到公寓了。

    无言的沉默依然持续着，莉蒂斯轻轻放下手中的碗碟，她想找点什么话题谈

    谈，比如夸他「今天的可丽饼怎么这么好吃？」

    「手艺比以前更加进步了呢！」

    想必他会和以前被夸的时候一样高兴地跟个小孩一样吧？

    话堵在喉咙口，始终说不出来，思来索去，她开口问到：「你喜欢吃什么，

    我去给你做吧？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刚说完的莉蒂斯还庆幸于自己找到了话匣子，空气中也不至于这么尴尬，但

    很快她便后悔了。

    她……和他租在一个房子里四年，不知他喜欢吃什么东西。

    「你……」

    像是八十岁老头子沙哑的声音从指挥官喉咙里传来：「和他是什么关系？」

    虽然是个明知故问的问题，莉蒂斯依旧一字一句地说到。

    「男女朋友关系」

    「……」

    先前抽了那么多烟使得指挥官的喉咙干裂的不许，他尽力刺激着口腔壁分泌

    出更多口腔粘膜咽下以润滑沙哑地喉咙。

    「为什么会做到这个地步？」

    「什么叫做到这个地步？他向我表白，难道我就不能答应他的爱吗？」预料

    到指挥官话中的怒火，莉蒂斯越说越激动，最后一句话甚至接近怒吼一样说了出

    来。

    只是屋内的黑暗遮掩住了她的面庞，唯有声音在屋内回响着。

    「那当初你跟我约定的又算是什么？」

    「约定？」

    听着莉蒂斯满是疑惑的语气，一时间指挥官竟然想着跟她好好解释那个约定

    是什么。

    「看来你忘了。」

    「什

    么忘不忘的约定？不要强行给我安上一个莫名其妙的过去好不好？这种

    事情根本就不存在的吧？」

    刚说出口的莉蒂斯语气依旧强势，到了末尾声势又愈发弱下，她也开始怀疑

    是否有这件事情。

    指挥官不再说话，黑暗中有的是无尽的沉默。

    「嘶……呼……嘶……呼……嘶……」

    以及指挥官明显是在压抑自己怒火的粗气声。

    「抱歉……」

    莉蒂斯自己也不知道为何会向他道歉，眼下除了道歉似乎也没有其他方法来

    抚慰他了。

    「为何道歉？你不是要去追求自己的爱吗？」

    「可是……」

    莉蒂斯跑到指挥官面前，双手轻轻捧着他的脸庞：「你为什么就不肯支持我

    呢？」

    「为什么要支持？」指挥官轻轻拍掉她的手问到。

    「认识七年多了，支持一下自己的朋友不行吗？」

    「你也知道是七年？」

    「……」

    莉蒂斯被问到不敢再说话，她只能听着指挥官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最终屋内

    归于平静，唯有莉蒂斯小声的哭泣作响。

    自己又做错了什么？在一起七年，他给过自己什么？每天不是一大早就消失，

    只剩下可丽饼放在餐桌上，最基本的一声「早安」都没有吗？

    还有，四年以来他从未告诉自己在哪里工作，做什么工作，一直都是敷衍地

    岔开话题，怎么？莫不是去做牛郎了吗？害羞不肯说？

    四年，和自己在一起四年却根本不知道女孩子究竟想要什么，安慰都不会吗？

    每次自己心情不好他居然上来就问：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我怎么知道我怎么了？我就是脾气不好！心情不爽！还怎么了！

    难道我想听的是这些吗？

    受够了，她已经受够了一个根本不懂别人心的人跟自己在一起，一到安慰的

    时刻就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他要是有布吉特三分之一强，也不至于这么没用！

    「哼……哼哼……嘿嘿……哈哈哈哈……」

    莉蒂斯已经受够了，她不想再这样了，联想到指挥官所说的四年约定，先是

    不屑，又回忆起布吉特那晚的温柔，莉蒂斯放声笑着。

    为什么会哭呢？哭着怎么就笑了起来？为什么……

    哼哼，他倒是好意思说在一起四年了，哈哈哈哈……在一起四年他也就这样？

    四年的时光还不如一晚的温柔。

    大脑都有些发胀了，莉蒂斯揉了揉太阳穴，没过多久，眼泪又流了出来……

    不知何时，莉蒂斯嗓子已经哭不出声了，喉咙的肿痛只是让她感到无力，昏

    沉的她跌跌撞撞地回到了卧室。

    这一切发生的事情，让她辗转反侧一整夜都未睡着，时间来到六点钟，突如

    其来的电话铃打碎了她的幻境。

    「喂？有什么事吗？」

    「哦莉蒂斯，你是感冒了吗？声音这么沙哑，今天还是不要去上班了吧？在

    家好好休息一下？」

    电话那头是布吉特的温柔劝诫，莉蒂斯不由得咧开嘴痴笑一番。

    「嗯？不想在家休息吗？」电话那头的布吉特还以为莉蒂斯出什么事情了，

    突然之间痴笑起来，怪让人担心的。

    「家……家？」

    这个词让莉蒂斯喃喃念叨着，家究竟是什么呢……她有过家吗？和他在一起

    的这个住所算是家吗……

    根本就不是家，这，只是用来睡觉的无聊地方罢了……

    「没事的，我只是喉咙有些痛，再说……我……想……见见你，想让你送我

    去上班……不可以吗？」

    「可以可以！怎么会不可以呢？现在我已经到公寓门口了哦，随时恭候您的

    到来呢。」

    莉蒂斯满意的挂掉电话，「嘟嘟」声过后，屋内再次回归了那股压抑感，这

    屋内的一切，都让她觉得恶心，觉得受罪。

    「嘶……呼……」莉蒂斯深吸一口气，拍了拍脸，换上了那件漂亮的御蝶云

    仙裙，看着镜子里那一席粉色长裙，四周隐约飘荡着祥云与蝴蝶。

    嗯，十分满意，莉蒂斯再次拿出了那双黑色高跟鞋，说实话，高跟鞋走路脚

    会很难受的，要不是布吉特说他喜欢自己穿高跟鞋的模样，她宁愿换一身干练清

    爽的运动系衣服出去。

    「莉蒂斯！在下恭候多时……」刚见到莉蒂斯穿着长裙的打扮，布吉特被美

    到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哼哼，怎么了？话都不会说了？这衣服是不是很丑啊？」

    「没有没有！这衣服非常漂亮，东方风格的衣服，若不是莉蒂斯您开口，我

    都怀疑是天使降临到我身边了，差点跪下顶礼膜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