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教学楼的结构是这样的，每层两侧

    因为我把头对着堆迭着的书本的时候，这个气味最浓。

    「去我办公室吧。」

    我跟在李老师的身后，来到她的办公桌前。

    我不解地轻声说道。

    我这才安心下来，笑着掩饰刚才的窘困。

    「好。」

    既然如此，在现在这样的情景下，我不打算把那件煞风景的事情说与她听。

    李老师擦拭衣服的声音不断传入我的耳中，让我的心里痒痒的，这种痒就像是蚂蚁爬那样，久了可能会让人发狂。

    我听她这话，内心有些不安，慌忙问道。

    我向李老师那边转过头去，本还想说点什么。

    我点点头，把头低了下去，就像犯了错的孩子一样，「下次一定！」

    一声开了。

    「你还没吃饭吧？我这里有我早上带的饭，还是热的，你吃吧。」

    李老师忽然声音放轻了很多。

    说完，便和李老师一起从保卫处出来，趟着雨水，淋着小雨快步走向教学楼。

    「所以，周文豪，你得去那边拿个第一才行。我这就当提前和你吃饭了，记得早点拿个第一，那样就不会欠老师太久了。」

    我怜悯地看着李老师，心里十分心疼，没想到她有一个这么悲惨的过去。

    我皱着眉，反驳道。

    李老师从挎包里拿出一个蓝白相间条纹的饭盒，递到我的面前。

    我回想起之前来这里的时候，李老师桌上也堆了不少东西，这会全都不见了，多少让我感到有些纳闷。

    「李老师，坐在这个位置上的是哪位老师啊？」

    李老师将抽纸打开。

    我微微低下头，低声道。

    「我们走吧。」

    「周文豪，你坐吧。」

    「这样啊，那是的。」

    我出于礼貌，转过头看着她。

    不过此时雨倒是变得很小了。

    我瞳孔在那一刹那张大，但很快冷静住了，拍拍胸脯，情绪饱满地回应道。

    我忙把头扭过去，虽然我很想看，不过为了不让李老师对我产生反感，我想还是收敛一点比较好。

    分别是男女厕所，两边依次分布三间教室，而正中间则是教师办公室，都是这一层班级的老师们在里面办公。

    里面横着摆着三排办公桌，每排都有七张桌子贴在一起，李老师的办公桌在最中间那个位置，非常好找。

    「怎么会……」

    李老师听后忍俊不禁，我相信这是她打从心底里感到开心，接着她拨弄了一下耳边的鬓发，收回了笑容，「话说回来，你这次没有考满分，按道理说我是不会和你一起吃饭的。」

    那时候我以为，一切都好了一起，我的幸福来到了。」

    李老师忽然小声说道。

    「没有下次了。」

    之前来找李老师的时候，她隔壁位置上的老师总是不在位置上，所以我不知道这是谁的位置。

    李老师说着说着就不说了，她的眼里全是憧憬的目光，而后逐渐变得迷茫，「可没想到，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啊？去哪？」

    李老师没说话，先是对我微笑了一下，莞尔又低垂着眼，先是面无表情，后又弯起嘴角。

    我心想姓林的老师可能不止一个。

    李老师坐下后，一边打开着自己的挎包，一边招呼我坐下。

    「这个我明白。」

    而且我坐在这里能闻到淡淡的香水气味，而且这种香水气味我想我闻过。

    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这淡淡的香水味道就是之前在网球馆闻到的林老师身上的香水味。

    李老师只是看着饭盒里的饭菜，没有动筷子，「这就是我的命吧，我一直这么觉得。文豪，你说命这个东西，咱们得认，对吧？」

    「这是林老师的座位。」

    李老师半开玩笑地说道。

    「噢噢。」

    由于李老师的手仍是环抱在胸前，因而一路上我把手放在她的头顶，略微遮挡点雨。

    李老师说到这，声音有些哽咽，双手撑在太阳穴上，「结果我离开乡下去大学的第二天，外婆就过世了。我彻底变成了孤零零的一个人，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我好几次想要自杀，可每次当我要下手的时候，外婆好像都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跟我说好好照顾自己，不要白费了她十八年的心血。」

    而且下雨天，想打到车回家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这显然不是李老师身上的味道，有可能是从桌上的书本上散发出来的。

    「呵，平时上课还真的是没看出来原来你这么不要脸的啊。」

    没想到李老师和林老师竟是办公室里的同桌。

    我点点头。

    不过李老师这么说，看起来她还不知道那个调班的决定取消了。

    我胸有成竹地答道。

    过了大概两分钟，李老师忽然对我说道。

    「就是教你们政治的林老师，林凤鸾。」

    说着，她将饭盒缓缓打开，饭菜已经不是热腾腾的状态了。

    李老师放开一只遮掩着大胸的手，在密码门上按着上面的数字。

    「是吗？我出生的时候，母亲就难产过世了。我父亲在我三岁的时候再婚，他的再婚对象嫌我晦气，就把我扔给了我外婆，我与他们从此断了关系和联系。我外婆一个人把我拉扯大，特别的辛苦。我暗下决心要在毕业后好好孝敬她，结果……」

    「李老师，你怎么了？」

    其实我也很饿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

    「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从来没管过我，更不要谈关心了。从来不知道我的生理期，甚至看不出我的心情好不好，就只知道和他的狐朋狗友成天鬼混。」

    「外婆曾跟我说，相信这个世界总有美好的东西，如果这个不是，那就换一个，总会遇到的。当我遇到他的时候，我以为我就遇到了外婆说的『美好』，因为和他在一起之后，我就当上了老师。

    「好。」

    我就近在李老师旁边的位置坐下，这个位置上的办公桌上收拾地很整齐，桌角还有两个花盆，里面插着几枝我说不出名字的花。

    我再次观察了一下室内，没有任何取暖的东西。

    我看到她的桌上除了电脑的显示器和键鼠以外，只有一个杯子和她的挎包，其他什么也没有。

    虽说现在的雨小，但是湿着衣服想去饭店也不可能吧。

    而我们班正好是靠着教师办公室最近的那一间。

    「不了，我不饿，我吃过了的。」

    李老师说道，她的目光瞄了一眼门卫，看来还是非常介怀这件事。

    「嗯？你下次考试的话，应该已经在重点班了不是吗？」

    李老师却意外地目光躲闪了一下，有那么一小会面露难色，但很快就恢复了平常神色，点点头道：「好，老师答应你。」

    她把擦拭衣服的纸团扔进身边的垃圾桶里，但她胸口仍旧半透着白色的胸罩，只是没刚才就像是透明的那样的程度，毕竟已经淋湿的部分只有等它自己干了才行。

    我点点头，答应着。

    我问道。

    「话不是常说，人生不如意事常八九嘛。而且我觉得外婆说得对，总有更好的在等你，终将相会。」

    「你外婆说得对。」

    李老师将靠着门的灯开关打开，办公室里九盏日光灯同时亮起。

    李老师从挎包里拿出一大包抽纸，回应着我。

    「那个人，是你吗？」

    「没什么。」

    我摆了摆手，把饭盒轻轻推了回去，撒谎道，「我在等老师的时候，其实吃了两个面包的，所以完全不饿。倒是老师你，中午没吃晚上也没吃的。老师你快吃吧，本来这天气又凉，刚又淋了雨，现在身上还没干，还又饿着肚子。这可怎么行，赶快吃吧。」

    我故作轻松地说道。

    李老师扬起嘴角摇了摇头，舒了口气，看着还没有打开的饭盒说道，「从来没有人这样关心过我。」

    我看到她正在用好几张抽纸拿着手上擦拭着自己依旧湿漉的短袖衫的胸口的部位，里面白色文胸和白花花的乳肉因为这里灯光更亮的缘故，比刚才在门卫处看得更为清楚。

    「什么叫没有下次了？老师这是什么意思？」

    「不对，怎么能认命。要是谁都认命的话，干嘛还要活着。再说了，我们生病了，身体还会用免疫系统帮我们抵抗，这足以说明，生命从底子里就是不认命的。那我们，为什么要认命？」

    李老师忽然看着我，眼里闪烁着期待的光芒，说道。

    按完以后，门「咔哒」

    「林老师？哪个林老师？」

    我立刻答应道。

    经过楼梯，我们来到五楼。

    而反观其他老师的桌上，或多或少地都堆着书或是文件一类的东西。

    教师办公室的门紧锁着，里面也没有灯光从窗户透出来，显然里面没有任何人。

    李老师微微歪着头，似是不解我情绪为何会有如此变化。

    「一定会的，这次去了，第一次考试我就要拿全年级第一。那样的话，老师能再和我吃一次饭吗？毕竟这次算不上好好吃了一顿饭吧。」

    「没错，就是我了！」

    我好奇地问道，同时打破一直沉默着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