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桀放大了电视的声音,但是水流声还是偷偷钻进耳朵,没来由的,他有些心烦意乱,眼睛瞥见沙发上的抱枕,拿了两个,胡乱地抵在头的两侧,算是彻底隔绝了水声。
柏瑜出来时,看到的就是电视里的主持人手里拿着一个护眼仪,大喊着不要998只要188前一百位打电话的幸运顾客减88,而沈醉桀整个人像狗一样趴在沙发上,屁股撅得老高,两个抱枕盖在头上。
你在干什么。
沈醉桀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柏瑜把脸上的碘酒都洗掉了,伤口的边缘微微外翻着,露着白rou。
你怎么用水洗了啊!他跑到柏瑜身边,会留疤的!
柏瑜满不在乎地说:留就留吧。
沈醉桀跑去厕所,又找了一通,拿出来一块纱布和医用纸胶带:那起码还是包扎一下吧,不然很容易碰到脏东西发炎。
伤口并不算大,但是有些长,最后柏瑜还是半边小脸都被纱布盖了起来。
沈醉桀看着自己的杰作,还是很满意的,他摸了摸柏瑜的shi发,去给她拿了一个吹风机,让她快把头发吹干,然后自己抱着浴巾,进了浴室。
柏瑜拿着吹风机,愣愣地吹了一会儿头发,手摸上纱布,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今天木曲亭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她的脸上,打完之后,她扬着手愣住了,似乎有些难以置信。
柏瑜的头被打得有些偏过去,她转过来,冷冷地看着木曲亭,脸上有血渗出来。
木曲亭这才意识到,她的手里还握着一张已经被她撕扯得烂皱的照片,锋利的边角从柏瑜的脸颊上划过,划出深深的伤口。
我,小瑜,我不是故意的她有些慌神。
这种无措让柏瑜觉得无力,也难以理解。
很多时候,大人极力隐藏的事情,一举一动落在孩子眼中,早已昭然若揭。
柏瑜的爸爸单位里每年都有元宵节晚会,今年也不例外,她对于这种活动毫无兴趣,但是白翰泽却热衷于带女儿来凑热闹,他一直以这个好成绩的女儿为傲,尤其喜欢带她来同事们都聚在一起的活动。
今年的元宵节晚会还格外的盛大,不知道单位领导抽了什么风,居然租了一个体育场,除了自己人准备了几个节目之外,主要是邀请了一些小明星来表演,甚至还吸引了附近的一些居民来看。
观众席乱糟糟的,大家大声聊着天,柏瑜坐在白翰泽给她留的前排位置上,托着下巴,皱着眉头,这些声音吵得她头大。
她打算躲到后台去,这样想着,就行动了起来,因为请了几个三线小明星,后台有一些管理人员把手着,但是他们早就认识了柏瑜,她走进去丝毫没有阻拦。
人们忙碌着换衣服,化妆,她走了几步,走到一个相对偏僻的角落,看到一个房门上写着器材室,就推门走了进去。
一对男女正纠缠在一起,女人坐在男人的腿上,两人吻得难分难解,推门的声音打断了二人,他们抬头。
小,小瑜?白翰泽的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坐在他腿上的女人看向柏瑜。
柏瑜记得她,是一位姓张的阿姨,她对这位张阿姨印象还不错,长得好看,声音也好听,而且是唯一从来不会问她类似于爸爸妈妈更喜欢谁之类弱智问题的大人。
女人还有点没有反应过来,白翰泽猛地站了起来,把她从腿上推了下去,女人有些没有站稳脚步,似乎扭到了脚,呼痛了一声。
你们做爱了吗?柏瑜问道,她本来脑中浮现的第一个词语是性交,但是好像这个词有些过于书面,于是她修改了措辞。
你说什么呢?白翰泽脸上有些愠怒,你懂什么?
她其实懂得很多,她看了很多书,有些书里描写了男人与女人性交的故事,但是那些书都很奇怪,男人总是进攻,女人总是防守。
她也懂现在的情况,她也看过关于婚外性的描写,往往是男人不忠于婚姻,而被推到台前的却都是可怜的女人们,原配和第三者撕扯着彼此,而最应该为这场背叛负责男人却巧妙地把战火引到女人身上从而得以隐身。
柏瑜有点可怜这个蹲坐在地上捂着脚踝的女人,她无视了白翰泽,走上前去,向她伸出手。
女人看柏瑜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还是握住了她的手。
柏瑜搬了一把椅子给她,让她先坐下,白翰泽看着这一切,有些失语,不知该说些什么,最终无力地说出:我只是一时糊涂
女人猛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白翰泽,柏瑜点点头,说道:我知道,我也会回去劝妈妈糊涂一下的。
白翰泽在心里想过无数种柏瑜可能会有的反应,却万万没有想到是这种,他不由得怒从心起,压抑着怒火,从嗓子眼中挤出一句话:男人和女人怎么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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