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晚垂,北境天际的云翳忽游动了起来,真如水浪一样波涛翻滚,以某处结界的洞天为界,宛如海天倒垂,倒悬数道龙吸水,电闪雷鸣之间从云层中某种巨大可怖的幻影蜿蜒其中
江鸢城边的那处与世隔绝的镇守之地,驻守着整个北旵最顶尖最可怕的势力。此时,刚从天都护卫着主子远道而来的某个护卫,仰起头来看向转瞬就变掉了的天,诧异无比,刚想去询问身旁与他一起守在外面的天壤的部众却先抬手摸了下脸,不可置信地抬起头来,看着漫天飘洒落的雪花。
下雪了?不是天怎么突然黑了。
可他身旁那几个与他职责同样,负责在外守卫的天壤部众,比起震惊,煞白如纸的脸上,显然更多的是恐惧。
那位天都来的护卫一愣,沿着那几位天壤部众的眼神看去,就见到远处一人朝他们走来。
与风雪一起,与黑夜一起,至他们面前。
风雪交加,晦明黑天。他根本来不及看清男人的长相,手中的刀盾就先当啷一声掉了下去,身体也无法克制地噗通软在了地面上。
而他身旁那些天壤的部众显然也好不到哪里去,唯一一个能站着的人,是从他们身后的华庭里刚走出来的
是天壤的前几席之一,那人似乎试图挡住男人。
可来人只字不吐,天都来的护卫倒在地上只感觉自己的眼睛被风雪封住了,看不清男人做了什么,那天壤的前几席也已拦不住的跪在了地上。
要保护主子。
天都来的护卫艰难地试图用刀撑起身体,却看见自己的刀锋咔嚓咔嚓碎了。从头到尾,男人甚至都没看过他一眼。
这男人身上已经不能说是杀意了,根本就不能说是来杀人的感觉像是要进去他们身后的华庭,展开一场单方面的屠戮主子。主子有危险。
这座华庭,不同于和悠所居的那座别苑,草木很少,华宫天阙,色调极冷,是一座空旷的行宫。
男人穿过中庭,走到幕台中央,停住了脚步。幕台之上,临崖而座一座楼阁里
见到来人,坐着的两个人不约而同看了过来。
望寒?
闻惟德说道。
而他对面坐着的男人,也跟着饶有兴致地看着来人,仿佛感觉不到他身上那恐怖的气息,仍礼矩有加。闻督领。
闻望寒对他们两个人视若罔闻,上前一步踏上台阶,走到闻惟德面前,垂目看着自己哥哥
在哪。
闻惟德放下茶盏,平静地迎着他的视线,你来了正好,晚上设宴宴请槃王殿下,你回去换下衣服收拾下过来吧。
回答我。闻望寒又朝前走了一步。
常徽和李楠立刻走上前来,一左一右地挡在了闻望寒的面前。
槃王则笑yinyin地擎杯停在唇畔,侧眸看着闻望寒,闻督领这是来找什么的?
与你无关。闻望寒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冷冷地扔出去四个字。
望寒。闻惟德仍平静地很,我和殿下此时有些正事要谈。晚宴,记得来参加。常徽,送他回去。
他掀起眼帘,冕绦其下的金瞳,似太微穆穆的破天而出的晖日,别太任性。
兄弟两人,一人坐着,一人站着,对话莫名。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虽是空旷寥廓的广宇幕台,可此间的空气却莫名成为了窄而拥挤的密闭空间,像一个与世隔绝的箱庭,是被两个男人的气息碰撞时,强行割裂开的某种无所谓普遍规则的异世界空间。庭中三人皆淡漠平静,但庭外宛如世界末日。
常徽上前一步攥住了闻望寒的胳膊,神识传音道,就算为了和悠好,控制下自己。
见闻望寒仍不动弹,常徽又不得不说道,我知你还有理智在你也不想让和悠暴露给槃王吧?
她在哪。我哥不肯跟我神识传音闻望寒说道。
常徽没有回答他,只眼神复杂地重复了一遍闻惟德说的话,晚宴,记得来。
闻望寒眯起眼睛,最终看了一眼闻惟德,转过身去。
先来个浅浅一更。浅浅限免。
晚上要是珍珠够了,直接加更来搞个刺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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