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来了？我妈呢？”

    “对对，都包扎好了！”若兰忙点头附和。“没事的，不用担心的。”

    “好了好了，知道你有钱，有钱也不能乱花啊，你做生意也不容易，现在挣钱多难你也知道。你看啊”

    当我意识到我所犯下的罪行可能会引起更严重的后果时，我忽然感觉到我一时冲动所许下的承诺到底有多天真。若兰是经过事的人，年龄赋予她的阅历让她对待实物看法与观点，思考问题的方式，看待现实的角度，远比我这个刚刚步入社会两三年的小年轻要广、要深的多的多。

    两边声音越来越高，笑笑明显占据主动。眼看落得下风的若兰急的都快哭出来了。我怕笑笑寻得端倪，几步回到客厅，放下盒子，试图帮若兰解围。

    “哎？没事的，真的没事，你别抓我脚！”

    欣然接受自己的结局吧。像个男人一样，做个铁骨铮铮的汉子。

    “没事，没事。”身后的若兰用略显沙哑嗓音回应。“就是碰到了而已，出了点血，不碍事的。”

    关心则乱。虽然若兰百般推脱，可还是耐不住笑笑的百般纠缠。我不知道身后具体发生了什么，不过，听声音推断，若兰是真的慌了。

    “若！嗯”意识到姓名从我口中所引出的一系列麻烦，我急忙清了清嗓子，结结巴巴地说：“阿姨她受了点伤，我刚刚在包扎，所以”

    死就死吧！

    她早就明白，我与她的关系绝不是单纯的男女朋友这么简单。这背后所牵连的东西太多太多了。年龄、价值观、家庭关系、伦理等方方面面都是问题。

    “啊！？”笑笑听闻当时就慌了，一步上前将我挤开，顺势把抱在手中的盒子塞在我怀里：“妈？妈！你怎么了？没事吧！”

    可是，几秒之后，什么都没发生。

    “好家伙，可算是开了，我胳膊都快废了，妈你怎么——”笑笑正在抱怨，见开门的是我，当即愣住了。

    在外面威风凛凛的谭总，一分钟不到就被自己老妈念叨哭了。若兰明明是伤者，却反过来要安慰笑笑的情绪。看着眼前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女，我心中好不容易平不下来的负罪感不禁泛滥起来。

    “嗯嗯！”若兰把腿从笑笑手中小心翼翼地抽了出来。“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再说了，都已经包扎过来，犯不上去医院，花钱多还费事”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我看看，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担心，我刚刚都处理过了。”我凑到笑笑身后打圆场。“伤口其实不大，只是碰到了指甲，我都已经包扎好了。”

    留住最后一口勇气，伴着空气把它重新咽进肚子里。我怀着无比沉重的心情，将手挂在门把手上，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压了下去。

    我怀着侥幸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垒到一人多高的纸盒子，以及纸盒后面写满倦意，气喘吁吁地谭笑笑。

    敲门声止。随着推动，大门缓缓打开。我不自觉地闭上了眼睛，嘴角还露出一丝解脱的笑意。本以为，迎接我的会是充满杀意的狞笑，或是见血封喉的柴刀。

    她下意识地偏过脑袋向我身后望去，我跟随她的视线不自然地挪动身躯，以身体阻断她的好奇。

    死期将至，唯有坦然面对，才能留住我最后的尊严。

    正因如此，她刚刚才会再三向我求证，询问我是否考虑清楚了。

    “您又这样。”笑笑好像被触动心事一样，不禁有些气恼。“以前家里没钱就算了，现在还这样！我又不是没钱！”

    “真的？”

    面对自己的女儿，即便是若兰也不免开启母上大人惯有的模式，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从做生意说到嫁人，再到养孩子的种种花销。从笑笑的反应来看，她虽有反驳的心，可话到嘴边又无力反驳，只能委屈巴巴的乖乖受着。

    咔吧！

    我的出现对她们来说，会不会算作一种伤害？